李晋拉着绰尔济喇嘛进了自家院子,乌兰吓了一跳,老喇嘛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出现在眼前,莫非出了大事。老喇嘛笑眯眯地摆手说没事,就是想孩子们了,说着就和昂顿喇嘛一起坐下,逗着李晋和小云雀玩,乌兰松了一口气,赶忙派人去找李榆。
这些日子巴图也在神水滩,有他处理政务,李榆全身心投入练兵,这次来的兵太笨,不盯着点不放心——新编入卫所的鄂尔多斯男丁以前各属各的部落,跟主子抢劫还算在行,正规训练从未见过,人一多就头发晕,连前后左右也分不清,更别说列队排阵了。把这种乌合之众训练成军队实在不容易,守备所人手不够,还从延绥镇请来一些老兵帮忙,以加大练兵力度。
“笨蛋,还分不清左右,教你多少次了,再错挨军棍!”
“听哨声的节奏,出矛一条线要狠要准,你傻啊,还学不会!”
“你眼瞎了,手臂平举抬高两指放箭,懂不懂,揍死你!”
……
校军场上不断传来老兵的打骂声,李榆看着连连摇头,向一名穿明军制服的军官招招手,那家伙卷着袖子正在拿棍子打人,几个倒霉蛋被打得躺在地上连哭带嚎。
“榆子哥,找我什么事?你放心吧,我是老兵,知道怎么打人,下手是狠了点,不过打不坏人。”军官擦着汗跑过来。
“廷杰,打人也要有讲究,只能打左边屁股,其他地方不许打,多打几次就记住左右了,还有每人每天练习出矛五百次,练不完不给发粮。”李榆板着个脸说道。
“榆子哥,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办。”榆林镇都司刘廷杰笑着答应道,这家伙是榆林秦大叔家的邻居,硬说小时候还和李榆、秦虎、马大年一帮人在榆溪河里摸过鱼,张口闭口“榆子哥”。
李榆摆摆手,大步走到队伍前对鄂尔多斯人喊道:“这几天你们流了不少汗,也挨了不少打,我看见你们眼里还有怒火,这很好,当兵的就是要有几分火气,但我告诉你们,别怨恨上官和老兵,他们是为你们好,上战场谁的手更快更狠谁就能活下来,否则死了白死。记住,当兵的上战场就是要活着拿军功,丰州军不是你们以前的部落,这里不分贵贱按军功行赏,想为自己赚一份家业的就给我狠狠练、玩命练,不想练也可以,拿一份口粮早点滚蛋,丰州军不留窝囊废,告诉我,你们还想不想练?”
“想练。”人群中发出有气无力的回应。
“给我大声点,我不想看你们窝囊样子。”李榆大声喝道。
“愿为丰州效力!”鄂尔多斯人鼓足力气齐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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