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没占谁的便宜啊,是铁厂的大股东王重新自己找上门的,他开铁厂只投了三千两银子,咱家可是给了五千两。”乌兰说道。
“咱家这么有钱呀!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想种棉花,你们也给我点钱吧。”李榆马上伸手要钱。
“不给,你那棉花种多少死多少,想让咱家赔钱啊!”乌兰笑着扭头走了。
两个都是财迷——李榆鼻子哼了一声,趴在桌案上开始给大统领府写信——目前鄂尔多斯发展顺利,但他还必须多呆些时日,以免发生反复,比较令他担心的是归化的情况,明国的势力进来了、西教的势力也进来了,加上原有的喇嘛教和****的势力,甚至还有白莲教的势力,形势错综复杂,而丰州贫弱、外有强敌,保持内部稳定至关重要,坚持制衡原则是唯一办法。李榆提醒大统领府,明国已经腐朽不堪,其治国之策绝对不能接受,但丰州的未来我们还看不清楚,各种教派、势力只要愿意把自己摆在桌面,就应当尽量接纳,也许从中能找出一条发展之路。
归化,今年虽然有旱情,但不比往年严重,五月中旬进入雨季后,也没有出现大水——历年修筑的水利起到了作用,万顷农田应该收成不错。丰州之外也情况良好,大统领轻松击败察哈尔,保住了鄂尔多斯,令人担忧的金国直到六月底也没有动静,双方还在乌兰哈达大做生意,其西侵的可能性大大减小,只要熬过秋收,这一年就算平安度过,没有谁会在寒冷的冬天跑到丰州自讨苦吃。
没有内忧外患,丰州的内部却并不平静,刘之纶踩熟了地皮,也对自己进行了反思——在未开化之地冒然推行大明国制确实不妥,依照辽金前例实行“一国两制”更符合丰州实际,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勤劳,假以时日还是可以教化的,但是天下正统只有大明朝廷,天下共主也只有大明皇帝,绝不能允许丰州自立的苗头出现。按照“一个大明”的原则,刘之纶决心将丰州带回到“以农为本”的正确道路上来,农牧工商并进再不能继续了,那样会使丰州人变得人心败坏、唯利是图,事实上他们已经这样了,拒不缴税、私开铁厂、盐场,腐蚀大明官员、大肆走私贩私,甚至私货大明的死敌——东虏,这绝不能容忍。
七月初,刘之纶把大统领府的官员都召集到巡抚府,讲了一通“普天之下,皆是王臣,四海之内,皆是王土”的道理,明确告诉丰州大吏们,大明立国两百余年,养天下生民亿万,凡大明臣民皆应为国效力,丰州是大明朝廷的疆土,丰州人也是大明皇帝的臣民,你们种皇上的地,采皇上的盐铁,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挖大明的墙角,是可忍孰不可忍!刘之纶要求给铁厂、盐场重新核发堪合,并收取铁课、盐税,军户田亩也须重新丈量,征收屯田籽粒,而战马牛驼乃军中急需,应依朝廷马政之策办理,不得再私自售卖。
刘之纶最后严厉斥责道:“本官看到你们银库常年存银数十万两,却还在向朝廷伸手,实属贪得无厌,既然有钱有粮,那本官就要用于国事,从即日起尔等当随本官整军备武,听从朝廷的诏令为国尽忠,大明也是尔等父母之邦呀!”
“明国关老子屁事”、“老子流血流汗怎么变成朝廷养活老子了”……,官员中马上传出杂音,刘之纶虎目圆睁正要发怒,李富贵皮笑肉不笑说道:“巡抚大人说我们银库里有钱,这确实不假,不过那是私人的钱,用于随时兑付银钞,我们不敢动,大人恐怕也动不得……”
“私发钱钞也是重罪,动了又如何?本官倒是想看看谁敢妄言。”刘之纶挥手打断李富贵的话,李富贵鼻子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丰州官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刘之纶,他说银是丰州的命根子,除非你有本事去抢,否则别想碰一下。
鄂尔泰咳嗽一声开口了:“巡抚大人受命于朝廷抚军安民,那就请大人发布政令吧,我们没有朝廷的官职,总兵府也无权过问政务,帮不上大人的忙,不过我们也不干涉,请大人自便吧。”
“本官相信丰州百姓知晓大义、心向tc就不麻烦你们了,”刘之纶冷冷答道,他这一年没闲着,关内关外到处拉人头,多少也有了些班底,自信能搏一把,对金声使眼色也视而不见,直接对巡检司知事韩大功下令,“本官已拟好通告,并令书吏抄录,巡检司立即派人在各处张贴,务必使百姓知晓。”
韩大功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目光投向鄂尔泰、李槐和李富贵三人,李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韩大功这才战战兢兢领命。
刘之纶的通告一经发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这时已进入秋收季节,老百姓都在地里忙碌,听说了这个消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老哥,关内来的大官说些什么?看来是算计你们庄稼人。”牵着牲口来帮忙的蒙古人问道。
“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