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北城很快接到快报,平帝攻破象虎关,镇守关卡的双王一丝一逃,这个通向京城的门户已经落入天平军手中。
而接下来天平军的行动,堪称举世无双的高效,攻入象虎关后的三天,平帝下令大军不解散、不休整,立刻转战京城。
于是,百万天平军留下部分镇守象虎关,然后主力前要地。
中原王朝最后的精锐,分别摆放在巢北城和象虎关前,前者被二王子率军屠灭,后者则是毁在天平军手下。
等到平帝率领大军杀来,京城竟是无兵可受,唯一能动用的就是青年皇帝新编练的十万新军。
本来按照青年皇帝的计划,以中原的地广人多,至少能编练百万新军,足够将外敌内患全部清除。
可惜时局变化太快,青年皇帝没有时间了,平帝带着百万天平军杀到京城地下。
而此时此刻,青年皇帝手头可动用的力量,只有十万新军,还有五大异姓王仅存的植王康少年。
“陛下,打不得啊!”
“求和求和,京城承受不住战火啊!”
朝廷之上,文武大臣如无头苍蝇般,青年皇帝看着百般丑态,内心升起厌恶,朕的手下都是这种废物,这国亡的不冤。
自从青年皇帝发愤图强以来,先后对朝堂大清洗五六次,可惜整个官场从根子都烂掉了,根本选不出可用之人。
皇帝知道这些大臣的想法,百万天平军气势汹汹,想要出战抵挡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惹得天平军屠城,诸位臣工的身家性命就要化成灰烬。
若是能说服青年皇帝投降,便能保存身家性命,荣华富贵或许有损,但只要命还在,终有一天能赚回来。
“各位爱卿,你们都是博学之人,岂不知臣子可降、君王不降的道理?”青年皇帝冷笑道。
眼下亡国在即,青年皇帝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回想这短暂一生,为了天下这个间,很少能见到外面的天空。
如今天下要被抢走了,青年皇帝心中所想,是否还能再看一眼外面的天空,是否仍旧蓝得让人心醉?
“陛下,请早作决断,臣愿为使者,前往天平军大营。”有大臣至高奋勇说道,至于他是想为朝廷争取权利,还是要趁机投靠天平军,这谁也不知道。
剩下的大臣急了,你也太不要脸了,竟敢和我们抢,当即争先恐后表决心。
青年皇帝看着眼前的闹剧,嘴角高高翘起,这二十几年,他一直看着类似的闹剧反复上演,还要扮演糊涂的观众。
今天也该是解脱的时刻了,青年皇帝上前一步。
“列位臣工,朕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
大臣们沉寂下去,想听听皇帝要说啥。
“看到你们脚下的地砖吗?是不是有撬过的痕迹?”青年皇帝越说越是气短,然后大声狂笑起来,“昨天晚上,五百太监连夜翻修,在底下埋了一万斤雷粉,能将整座大殿炸上天。”
殿上大臣们轰然慌了,“陛下,你疯了吗?”
“不怕不怕,陛下也在殿上。”
青年皇帝狂笑不止,眼角慢慢滴落大颗泪水,“朕出生以来,一直想做个好皇帝,为此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冷落后宫妃嫔,到现在也才有一个年幼多病的子嗣。
可是朕的所作所为,却换来什么?换来的是天下大乱,蛮族本是塞外野人,如今开国称帝,打进中原来了;天平乱军出身饥民乱民,却能迅速壮大到百万之众,此刻正在京城外叩关。
诸位臣子,你们比朕聪明,这些年齐心合力,遮住朕的双眼,捂住朕的双耳,让朕对天下万民的疾苦一无所知,江山如鼎,民怨沸腾,难道你们就没有感到不安吗?”
青年皇帝爆发雷霆震怒,满朝大臣全都跪下,内心不慌不忙,类似情景不止一次发生,他们已经有经验了。
“不,你们有眼睛有耳朵,怎能不知道天下大势已败坏如此,可是你们身穿官袍,享用民脂民膏,却是在损害这天下的根基。你们可知道,这天下是我们皇家的,你们在毁朕的家当。”
青年皇帝越说越是愤怒,“你们记住,这亡国的罪过,朕首当其冲,你们也少不了一份,天平军势不可挡,你们就陪着朕,一同殉国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满朝大臣轰动了,“陛下,你想做什么?”
“无道昏君!”
青年皇帝笑了笑,对身后的太监下令,“动手吧!”
太监们神情坚毅,各自掏出一枚拳头大的光石,朝着脚下地砖按去。
光石没入地砖下方,触发埋在下方的雷粉爆炸。
剧烈的爆炸余波怒潮汹涌,淹没青年皇帝和身后的太监,接下来是神情仓惶想要逃生的大臣们。
京城外,平帝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地面升起一轮明日,“是皇宫的方向!”
第二天,仅剩的官员们开门投降,口中所言,“暴君绝望之下,拉着满朝大臣点燃雷粉自爆,整个皇宫都被炸成平地。”
平帝怒气上涌,摇晃几下被身边侍从扶住,张口就是一大口鲜血。
皇宫没了,他最大的战利品消失了,即便进入京城,又该如何耀武扬威?
天平军占领京城的消息,飞速传播天下。
京城外五十里的平原上,康少年满脸悲愤,身后是十万茫然无措的新军,青年皇帝决意殉死前,将这只最后的火种交到他手上。
听到皇帝的死讯,康少年只觉得天下茫茫之大,竟没有他的去除。
巢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