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领着几个小厮来到了门口,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映澈放在了担架上,看着映澈龇牙咧嘴的样子,瑶光竟然好奇的按向了他的腹部。渊兮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映澈的脸都吓白了,刚才丞相检查之时自己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如今要是再来一手估计他人还没到芦溪园就没气了。
重玄跟在他们身后,仔细回想着从接到密旨到来到孟府,除了眼前受伤的映澈并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调查扇面美人的事,不知道会是谁戒备心这么强,竟然让映澈这样的大内侍卫失手。
“姑娘,老太太已经在芦溪园等着了。刚才渊兮进去的时候恰好瞧见老太太身边的可心姑娘,她正忙着去给老太太打水洗脸,所以渊兮便跟老太太提了一句,接过老太太脸也没洗便去了芦溪园。”
渊兮从岔路上迎上了重玄,见重玄将包扎在手上的帕子解了下来,用嘴吮吸着指尖,眉头清锁。
“姑娘,还在包扎好吧,这花刺有小毒,一会儿渊兮给你涂一下消毒的药,再吮吸下去估计赶明儿就肿了。”
重玄笑了笑,举着手指头对着渊兮。
“我这跟手指头上的血可不是一般的血,别忘了我身体里可是留着小岱的血,伤口愈合起来只会比你们快。”
渊兮笑而不语,这件事倒是被她忽略了,小岱虽然死了,可是她的血尚流在两个人的身体里。
“渊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为自己赎身,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重玄的话问得如此突兀,让渊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姐,老太太说让你们回避一下,她处理完了再叫你们。”
重玄被孙妈妈拦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是身处芦溪园。
“姑娘,您刚才问的什么渊兮没听清。”
渊兮等人站在了桂花树下,重玄则站在门口苏妈妈身侧未动。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离开孟府的打算,总有一天你们该去过你们自由的日子,而不是一直陪我。”
不知道为何,渊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跟重玄之间无形中有了一个很难逾越的屏障,她貌似对自己起了疑心,而自己竟然也在怀疑她。
“小姐这是说得哪里话?先不说这渊兮姑娘不会离开小姐,就算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也会是配给小姐身边的小厮,接着伺候小姐的。我们府里的苏妈妈不就是这样的吗?祖孙三代了都待在孟家,孟老太太也是把她当成亲人一般。”
孙妈妈插了句嘴,再看向渊兮的时候,两颊已是飞起两朵红云。渊兮在丫头里容貌那可以称得上是佼佼者了,说他是侯门贵府的千金也不为过。就像郑旭跟瑶光一般,估计渊兮将来就算要嫁也不会只是甘心嫁给一个小厮,而自己呢?自己又会嫁给谁?嫁人生子,这是女人的命,却不是她重玄的命,重玄的命运一直是与家国天下为中心不停的转动,并且她也在努力让这世间少一些沙场征战。
孙妈妈见众人已是沉默不语,脸上瞬间尴尬了一下,坐在身边的石凳上不再言语。
“小姐,老太太叫您进去一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可心探出头说了一句便将头缩了回去。重玄敛了一下衣角,迈步进了屋门。
“祖母,可是有何不妥?”
重玄一进门便瞧见孟老太太坐在桌前从身边丫头们举着的盆里净着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重玄,你的侍卫是怎么惹上冰晶的人的?”
重玄听后不禁纳闷,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冰晶,何谈惹上?
“祖母,为何如此说?”
孟老太太来到床前,伸手拿起放在盘子里的半截银针。
“这是冰晶特有的梅花针,此针入骨即断,剩下的半截怕是已顺着血液全身走动了。也只有冰晶才能将这梅花针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可是祖母奉劝你一句,离那个冰晶远一些。”
重玄点了点头,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冰晶的讯息,这个名字对自己而言是如此的陌生,难道是之前重玄所结下的仇家?只是一瞬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映澈是皇上赐给自己的,就算她跟冰晶有仇,也不可能拿映澈出气。看来冰晶便是她要调查的案子的关键,可是这个冰晶到底是何许人也?
“祖母,重玄确实不认识这个冰晶,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过听映澈说好像袭击他的是个女儿身。”
孟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映澈,之间他的胳膊开始不自主的抽搐了几下。孟老太太拿起身边的纱布将他的胳膊上方仅仅扎了,另一只手的食指跟中指顺着他胳膊中间推到指尖,半截细小的银针便掉在了床边。
孟老太太捡起银针跟之前的半根放在一起,果然能拼成完整的一根。冰晶看来是忍不住要有所行动了,去年便给了自己警示,如今怕是在试探自己的医术有没有退步。
“重玄,之前我见过你身边佩戴着琴笙带去安定庵的玉佩,这次怎么没瞧见?”
那玉佩是放在冰棺上的,重玄清醒后便晓得一定是某人打算让它跟着小岱的尸体陪葬,便顺手藏在了袖中,毕竟自己才是活着的小岱。最近却连自己也没注意那块玉佩不见了,孟老太太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是空空如也。孟老太太见状便晓得重玄并未发现玉佩丢了,冷笑了一声。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重玄,最近可能要变天了,你自己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