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与你不醉不归的，可是明天还要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只能陪着你小酌几杯。尚贤，回去以后照顾好自己，小岱虽然没了，可是我们都还在。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要寒了玄牝的心。”
过尚贤拿过酒坛，就着坛口喝了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用袖子抹了一下，将酒坛放回帝先的手里。帝先喝了几口，觉得不如刚才席间喝得酒有劲儿，那种辛辣是桂花酒的绵柔所替代不了的。川西这种苦寒之地如果没有那种烈酒，怕是无法驱走那寒气，也养不出川西那种爽直洒脱的男子。一坛酒在他们几个推让后已经见了底儿，俩人相视而笑。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此处一别怕是近期不得相见，终于我也可以在没有你的战场上肆意厮杀了，别怪我到时候抢了本该属于你的功勋。”
“就凭你？！呵呵，等你凯旋之后再说，如今我偏偏不留话给你，等到帝都重聚之时，咱们再喝个天昏地暗，一次性说个够，到时候不要厌烦了我才是。”
“呵呵，时辰真的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今晚我便宿在这儿了。”
过尚贤起身，本想拉帝先一把，听他说宿在这儿，便没有抓住他的手，只是在半空中拍了一下，便转身消失在一片黑暗里。待帘子被撩起，帝先伸出手挡了一下照进来的光，蜷缩着身体缩在角落里。
“尚贤，原谅我欺骗了你……”
帝先低声啜泣着，头深深迈进膝盖，衣衫被一点点浸透，不多时双腿便感觉到一片潮湿。帝先抬起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慢慢摸索着站起身来，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淹灭了的蜡烛重新点亮。
“王爷！”
王钦在营帐外叫了一声，见里边无人回应，便撩开了帘子，一条腿还未曾跨进去就被帝先扔过来的杯子砸中。
“滚出去！”
王钦只好将滚出去老远的杯子捡了起来拿在手里，在营帐外站着不敢言语。
“滚进来！”
王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刚才连里边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便让自己滚出来，如今才刚刚站好便又让进去。
“是不是聋了，滚进来！”
王钦拿着杯子赶紧小跑着进了营帐，帝先双手撑住头正趴在桌子上，看不清他此刻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王爷！”
王钦将杯子试探着放到了桌子的边上，帝先抬头看了一眼，有低下了头，冲王钦摆手。
“将这个杯子给我扔出去，让人烧些水过来，我要沐浴。”
帝先的声音很是低沉，夹杂着些许的倦意。王钦拿起杯子出了营帐，在营帐外正好碰见朝这边走来的重玄。
“你这是要去哪儿？王叔可曾歇息了？”
王钦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冲着重玄拱手施礼。王钦脸上红肿一片，在火光中很是明显，重玄双眸微眯。
“下去吧，以后当心些。”
“是丞相，王钦先告退！”
重玄看着王钦的背影，手不禁捏了一下搀扶着自己的渊兮。刚才重玄远远地便听见帝先在营帐里的吼声，还以为他与过尚贤出了什么事，走近一瞧营帐内却只有帝先一人的身影。
“姑娘，看来王爷心情不佳，咱们还是莫要再进去了。”
“渊兮，你有没有发现王钦手里的酒杯？这样，你悄悄地跟了去，瞧瞧他要将这杯子扔到那儿去。”
渊兮回忆了一下，刚才似乎是瞧见王钦手里拿了一只酒杯，施礼之时还故意藏在两手之间不让别人瞧见。
“姑娘放心，渊兮去去就回，姑娘一人在外边不太安全，毕竟这营地内男子居多，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不如姑娘先去湛兮所在的营帐，渊兮回来之后便去找你。”
“也好！”
重玄与渊兮二人一先一后离开了帝先所在的营帐前，营帐外站着的士兵见她们离开拱手施礼后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渊兮紧走了几步跟着王钦来到了后边的营帐，见王钦左右看了一眼，赶紧藏在了一边，再次看过去时王钦已经离开营帐往营外走去。
“站住！”
营地关卡处的小兵将渊兮拦了下来，渊兮拿出自己的腰牌让那些小兵看了看。
“我是丞相的贴身侍卫，我们家姑娘让我出去寻个东西，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回来。”
那些小兵仔细查看着，却是在白日里见过这位姑娘，便将腰牌还给了渊兮，放她除了营地。此刻王钦已经看不清身影，渊兮只好小跑着往前跟了跟。
“这劳什子到底要丢到哪儿去？大半夜的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还要跑那么远，真是倒霉。”
渊兮在后边听见了王钦小声的嘟囔着，离开营地没多远便瞧见王钦将杯子往前一扔便转身返了回去。渊兮赶紧多刀灌木丛里，待王钦离开后来到丢杯子的地方反复查找着，还好随身带了火折子，不然这乌漆嘛黑的还真是不大好找。
就在渊兮以为杯子滚到了附近的沟里的时候，脚下一滑直直坐了下去，手按到了一个东西。摸索了一下，原来正是那个酒杯，欣喜地拿起酒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往营地走去。
王钦前脚刚进营地没多久，渊兮便紧接着进了营地，还没走多远便听见身后的小兵在那儿调笑。
“你说王将军跟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俩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地，如今又一前一后的回来，仔细一想便很是耐人寻味。”
“可不是吗，一个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