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当两个拘魂者跟着老头儿的魂魄到了家里,就看到老头儿的魂魄直往一个中年女人身上扑。
灰衫:“这不是他的女儿吗?哦对了,上次那个恶鬼婆就是寄宿到她身上,我们才没能将其拘走,没想到…咦”
她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
女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而虚弱,按理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被鬼魂附体,更何况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好吧,根据照生镜里的情况,简直就是披着至亲的恶魔。但总归是有那一丝血缘联系。
此刻,只见老头儿的鬼魂围绕着女人转,口中发出呜呜的鬼叫:“丽儿,我的好闺女,求求你帮帮爸爸这次吧,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爸爸知道有时候财迷了心窍,但是你要理解爸爸啊,那是因为爸爸穷怕了,以前从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是爸爸忽略了你的感受,爸爸改,爸爸以后改还不行吗?”
鬼音期期艾艾地说,文丽神情淡漠,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她现在算是彻底明悟“乞丐”和“别人无意间扔掉的半个馒头”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想用“你是我亲生女儿”的lún_lǐ道德绑架么?
老头儿见对方根本不为所动,而那两个黑灰的拘魂者已经到了面前,让它变得更加恐惧起来,表情凶悍地往文丽身上钻。
只可惜,就算是生人多么的虚弱,只要她的意志足够坚定,就会散发极强的生命磁场,抵挡外邪入侵。
老头儿撞了几次非但没有附到对方身体上,反而让自己魂魄变淡了一些,他朝文丽恶狠狠地叫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没有我就没有你的存在,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要遭天谴,你会遭报应的。”
这句话文丽已经听过太多了,以前每次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就会感觉到一阵心虚气弱,觉得自己就算是把自己剁成肉糜给他吃了也难以偿还当初他的播种之恩。
可是说白了,那就是人家不经意,随手扔下的“半个馒头”而已。
文丽偏头看向在她面前显现出恐怖样子的父亲,眼神冰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淡淡地说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我妈十月怀胎之苦生下的我。敢问你为我做了什么?是因为在十月之前你的播种?是出于对一个新生命的期盼还是只是自己的享乐?”
“就算在我记事之前给我提供必要生存条件的人,那些人中也没有你。你是给我换过一次尿片?还是喂我吃过一口饭?没有!在我成长的记忆中,你没有给我买过一件遮羞御寒的衣裳,你没有支持我上学…”
“在你从外面快活玩累了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因为对方给的彩礼多,而要把只有十六岁的我卖给一个把老婆打死的鳏夫。我说我可以不读书而是去打工挣钱给你们花,你果真是一个月抵一个月将我的工资预支,不留给我一分零用……还有这些年你从我身上压榨去的,钱财,青春,幸福”
文丽声音愈发的清冷,“所以,你没有资格说父亲这两个字。如果仅仅因为你在我母亲体内贡献的那个精子,就要对我予取予求,那与一个强j犯在做事后,就要对方生下的孩子喊你父亲,并且将你供奉一生?所以,曾经我为你付出的那些,并不是因为我欠你,而是你欠我的!”
看淡了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谈论,所以她此刻并不在乎别人会去怎么评说。
是说她“大度”“宽厚”“孝顺”,还是叹息着瘪嘴,这些,她都不在乎了。
一个仗着自己是“父亲”的名义的人,为了钱而让她去“卖”去当妓女,这样的人,已经让她心底没有丝毫柔软和温暖的了。
其实当素辛三人离开后,而父亲再次把钱夺去,她一个人坐着想了许多。
她已经隐隐知道先前她背心一直发冷,脑袋一直钻心疼痛的原因了……
她没有错,却只是因为自己心中升起的那一刹那感慨和惋惜,而成了对方的把柄。
这次,这个男人竟然还想以“父亲”的名义来胁迫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文丽终于说出积攒了几十年的悲愤后,纠缠不休的鬼魂已经不需要表面上的托词,彻底魔化,幻化成他临死的恐怖样子,凶狠地朝文丽扑去。
“是时候了。”黑衫淡淡说了一句。
灰衫会意,抖动手中勾魂链,链子看起来只有三尺余长,可是当她甩出时竟然自动延伸。
钩子扣进鬼魂身体里,从脊背上穿过。
刚才还无比嚣张的鬼物,此刻一下子变回原来的样子。
跪下给拘魂者磕头求饶……
两人自是不理,拖着它便遁入了墙壁,进入阴司。
终于抓了一只可以丢进十八层地狱的恶鬼,这个月的业绩终于有了拿得出手的东西。
阴司中能量真正来源不是那些经过黄泉路的普通魂魄,而是这种需要进行各种刑法的鬼物,才能从中源源不断产生能量,直到魂飞魄丧。
……就在素辛离开文丽家的当天下午,说是有一个老头儿偷偷闯入一个熬地沟油的黑作坊,一头栽进装满粘稠恶臭地沟油的巨大油桶里,等到工人重新熬油的时候,搅动时觉得锅里有一大团东西,捞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
已经被油炸的面目全非,事情败露,这个黑作坊被查,那个死者成了悬案。
此是后话,已经不在零零侦探社的服务范围了。
处理完文丽的案子后,素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