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孟豪被对方一来就劈头盖脸的厉声诘问,经年上位者的优越感让他哪里挂的住。
就算他曾经心中敬畏其手段,但是那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而且这些年对方从没有插手他的任何事,所以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已经有些淡了。
此刻,庄孟豪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换上一副老板面对小员工的样子,抬高下巴,拿两鼻孔看人:
“你莫非是指货物的事?呵,我说你也别太较真了,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公德心奉献的心了,名册上的资源越来越少。”
“这次你知道是谁需要吗?是曹总。他儿子和孙子都必须进行移植手术,因为血型特殊,就算以他的财富和人脉都也找不到。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好的机会还能落到我的头上?我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想做个投名状,可是发现‘名册’上也根本没有匹配的,这才广撒网……”
“你别拿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姿态来看我,也别觉得我多卑劣多肮脏,你别忘了,这个主意一开始就是你提出来的,而且你每年从我这里拿的钱,也都是我用这样的手段挣的。说白了我们都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所有事情一旦把表面那层面子撕下来,都是赤果果的利益交易,都不好看。
韦君寿眼睛微眯,手指朝庄孟豪指了指,唇线紧抿,终是什么都没说。
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到了门口又突然顿住,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会后悔的。”
“哼,后悔?”庄孟豪不以为意地冷哼。
那些诅咒自己“后悔”“遭报应”的人多了去,可是他们又能拿他怎样呢?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他用赚的钱把所有人的身家都绑在他这条船上,就算让他们动,他们也不敢。
“当年你让我买下那个入不敷出负债累累的小工厂,然后圈定一个地方,说给我布下什么推运阵就撒手不管。后来工厂几次遇到危机,我去求你,在你府外守了几天几夜,你都以闭关为由,避而不见……这些年,这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不过我这人就是念旧情的很,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你从未帮我一分一毫,但是我每年仍旧履行诺言,给你几百万的供奉。可是你呢,这次一来就给我甩脸子,质问我!甚至还威胁我!”
“韦君寿,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这次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否则,不仅是我,就是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韦君寿瞳孔微缩,嘴角抽了抽,轻轻冷哼一声,大踏步离去。
……
“出租车”进入一家修车店,里面几个员工立马上前,有条不紊工作起来。
不过一会就更换上新的牌照,加满油,然后向城南开去。
城南二线外是一片工业园区。
石峰在地图上红点停顿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圆圈。
换了车牌的出租车驶进东兴饲料厂的后门。
就在车子刚经过大铁门时,值班室里突然响起滴滴的警报声。
身着军绿t恤的门卫大惊,立马向上级汇报。
然后拎着电棍跑出来,朝车子骂了几句,让鸭舌帽赶紧开到后面厂房里。
一番检查,果真在车底找到一个红外跟踪器!
安装的十分巧妙,绝对是个中老手。
看来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可是目前为止他们放在外面的线没有一个汇报,也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动他们。
当务之急是把“货”先卸下来,因为那边客人明天早上就等着要,所以今天晚上必须把东西送上飞机。
是上头直接吩咐下来的,不能有半点闪失!
至于这车子上的跟踪器……眼下还不能就这样拆下来,只能把车子开走,然后再“报废”。
鸭舌帽看见几个“管事”眼中的冷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因为恐惧而本能地颤抖着。
其中一个说道:“先去把货卸了,然后按原路开回去,到修理铺他们会告诉你下一步。”
虽然车厢里冷气十足,可是鸭舌帽身上脸上汗水直冒,从头发根里一颗一颗地冒出,咕噜滚落,迷了双眼。他下意识抹了一把,本能地应诺“是是,唐哥。”
他此刻没有任何选择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
石峰密切关注着跟踪器的动态,看见小红点又停在了一会,于是在相应的地图上画了个小圆圈。
此时,他们乘坐的面包车刚好驶到“黑车”第一次停顿点,发现是一个普通的修车铺。
放眼过去,这一整条街两边一溜的平房,都是各种搞汽修的。
不像是能不着痕迹藏下两个大活人的地方。
素辛指着其中一个修车铺前面的辆面包车,说了声:“面包车——”
正是她先前用望远镜看到的那个隐藏在暗中的车牌。
与此同时,从里屋走出两个人,其中一边接电话,一边神色警觉地左右看,然后和另一个人跳上车,急急朝来路开去。
石峰指着跟踪地图上的显示,说道:“刚才黑车又停下来了,那里好像是工业园区……”
那边黑车刚停下不久,而这里的面包车就再次开动……
莫非其中有什么联系?
素辛回过头来,“我已经把他们拍下来了,应该有正面像。那两个在暗中监视的人刚才又上了面包车,会不会跟这次黑车停下有关?”
石峰点头:“很可能,他们应该是发现跟踪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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