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津田信成的要求确实把在座所有人都吓到了,一个一万三千石的城主格大名,妄想通过这次行动一跃成为十六万石的准国持格大名,如此贪婪恐怕这世间无人能出其右了。
“权且答应他。”前田利长大笔一挥,在誓书和知行状上签下了自己的花押,大野三兄弟也相继签署,墨水尚未全干,便出门交给了使者,让他速速返回御牧城,敦促津田信成起兵。
望见使者心满意足地走出御殿,在场众人无不咬牙切齿,特别是前田利长,更是对津田信成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愤懑不已,他气冲冲地对大野治长说道:“等行动结束后,你便替我找个口实,一定要把这个卑鄙小人铲除,此人留在世上始终是个祸害啊。”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大野治长心领神会,微笑着回答道。“殿下,您看是不是该派人给郡山城送信了?”
“深夜送信?”前田利长摇了摇头,“未免太过急迫了,这样会被右府看出破绽的,以我之见,还是等明早城门照常开启后再遣人前去吧。切记,一定要选一个值得信赖的家臣。”
“这一点殿下只管放心,”大野治长报之一笑,“您方才应该也见过堀野幸次了吧?”
前田利长点了点头:“没错,此人能大义灭亲,确实是值得信赖的家臣。”
“只可惜他要留下来驻守本丸,”大野治长继续说道,“我将派遣他的弟弟,同为七手组的堀野幸澄前往郡山,幸澄虽说年纪轻轻,可勇武和忠心丝毫不逊于其兄,还请殿下放心。”
“修理你安排的人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前田利长爽朗地笑道。“如今万事俱备,就等右府上钩了,听说此次右府是要率领所有家眷来大阪啊,这种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吾等一定不能失败。”
“一切都拜托殿下领导了。”大野三兄弟和中岛等人立即俯身叩首,激动涕零地向前田利长说道:“丰臣家的基业,天下的安危全部系于殿下一身了。”
“诸位请起,”前田利长非常享受这种受人敬仰的感觉,却还是故作惶恐地让众人平身,一脸庄重地承诺道:“如今大老无所作为。奉行也是忌惮右府,唯有吾等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诸位能将姓名交付于利长,那在下还有什么好推辞的?从此刻起,在下一定会与城中众将士同舟共济,铲除奸佞,还天下太平!”
“吼吼,吾等定将以少将马首是瞻!”众人再次俯身起誓效忠。
大野治长见前田利长已是飘飘然不知所以。便适时地询问道:“敢问殿下,横山大人率领的三百精锐何时能抵达上方(以大阪、京都为中心的畿内的总称)?”
“今晨接到书信,说是已经抵达新庄骏河守的高槻城,按照此前的行军速度。估计最迟也能在天亮前抵达大阪。”
“那在下就放心了。”大野治长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在见到那三百人之前还是不敢怠慢,毕竟此前还答应过是五百人援兵的,如今只剩下三百了。谁能保证那个横山长知此时不会再耍手段以保存实力呢。
不过前田利长还算耿直,到时候只要他下令,横山即便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耍什么花样。想到这,大野治长总算是稍微定了定心思,开始考虑天亮后的安排了。
然而,就在两刻钟前,也就是大野治长正在和淀姬激战的同时,速水守久终于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大和郡山城。
由于已经入夜,此时的郡山城城下四门紧闭,城上篝火通明,上泉泰纲正率领中藤信友在二之丸上巡视,突然接到瞭望橹上足轻传报,说是有不明武士正朝大门疾驰而来。
“这么晚,会是何人?”上泉泰纲命令中藤信友继续巡视,自己则带领十余名霸王备登上橹门一探究竟。
此刻速水守久已是满头大汗,胯下的战马也是一个劲地摇着头,打着响鼻,极度疲惫,只听见速水不断大声催促守城足轻:“我是速水甲斐守守久,有要事拜见右府!”
“速水甲斐守?”刚刚接管郡山防御的上泉泰纲并不认识速水守久,便大声询问道:“你是那位殿下的家臣,找右府有何事?”
“我是秀赖少主麾下大阪七手组笔头速水守久,快快开门放我进城,若是耽误了要事,右府绝对饶不了你!”速水守久急不可耐地咆哮着,他明白,自己晚一分拜见秀保,大阪城内的秀赖和淀姬就多一分危险。
“大阪七手组?!”上泉泰纲这才明白城下这位乃是秀赖的贴身武士,立即对城下的武士吼道:“开城门,迎甲斐守进城,我这就去请主公至御殿!”
“多谢!”速水守久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即勒紧马缰向着武士所指的二之丸方向疾驰而去。
“主公,大阪来的速水甲斐守正在二之丸御殿等候,说是请您务必相见。”上泉泰纲站在菊姬寝室门外,恭敬地说道。
“大阪来的……”秀保睡眼惺忪地半坐起身,懒散地揉了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重复道,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对着门外的上泉泰纲询问道:“是大阪来的速水守久么?!”
“正是,他说是大阪七手组的笔头…”上泉泰纲还没说完,便被秀保打断了:“阿菊,快替我更衣!泰纲,你先去好生招待甲斐守,就说我速速就到,请他稍等片刻。”
原来秀保起床前总是要对菊姬动手动脚,不折腾个一两刻钟不出寝室,这次他却丝毫没时间玩弄菊姬曼妙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