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噩耗,最上义光一把抓住狱卒的衣领将其拽起来,发疯似的大吼道:“你们是怎么守卫的?连一名弱女子都保护不了?!我,我要杀了你!”这边刚说完,义光便从腰间抽出佩刀,见势不妙,秀保急忙挺身挡在狱卒身前,用手抵住刀柄,劝慰道:“殿下,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把火撒在他身上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赶紧将公主送去就医,兴许还来得及。”
孰轻孰重想必义光这时也明白了,他把刀从新插回腰间,大吼着让狱卒带他去见驹姬。
虽说地牢昏暗潮湿,但是关押女眷的牢房墙上还是开了扇小窗,阳光就通过这尺寸之地照射进来,将牢房的中央映照得金光灿灿,驹姬就被安置在这“珍贵”的阳光之下,其余诸人则围坐在她周围,有的念经祈祷,有的帮忙擦洗伤口,还有的则不停地和她说话,希望她不要睡过去。
看着这一幕,秀保眼眶有些酸酸的,还有三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一时半会呢?义光连跑带爬地来到驹姬身边,推开了周围的女眷,留着热泪地呼唤着她最疼爱的女儿:“阿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父亲来带你回家啦,带你回山形城,母亲和哥哥们都盼着你回去呐,你醒醒啊。”
看到驹姬没有回答,义光着急地朝秀保喊道:“殿下,求你救救她吧,驹姬,驹姬不能死啊!”
这时秀保才回过神来,走到义光身旁跪了下来,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驹姬。只见她穿着一身素色和服,静静地躺在地上,虽然脸色苍白,但丝毫不能掩饰她姣好的面容,嘴唇轻轻嚅动着,眼角竟也闪烁着盈盈泪光,若不是事先得到消息,谁会想到这样倾城的女子三日后便要喋血街头呢?唯有那小腹上的一滩血迹在向人诉说她不平凡的命运。
幸好那些女眷及时阻止了驹姬,并且用衣袖上的布料帮她止血,这才暂时稳定了伤势,不一会功夫,大夫便来了,在检查伤口后,给她换上了绷带,涂了些止血的药物,并且告诉秀保幸好驹姬没有刺中要害,而且血也止住了,接下来只要好生修养,不出一个月便能恢复如初了。
听了郎中的话,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驹姬抬上了马车,护送到秀保在大阪城的屋敷养伤。由于伊贺的筒井定次在郡山城等候召见,因此秀保先行回到大和,让阿弥从郡山城赶过来照顾驹姬。
筒井定次原本是统治大和的豪族,但是由于秀长入主大和,定次不得不移封至伊贺,这可苦了这些假和尚了,土地贫瘠不说,还要应付忍者残余势力的叛乱,现在更是要出人出力帮忙修建长吉关,因此定次一听到消息便急急忙忙赶到郡山城,准备和秀保讨价还价。
事实上,就算定次不说,秀保也不打算动用他太多精力,毕竟这大和还有不少豪族和他保持密切关系,如果和他闹僵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假装很为难的情况下,还是“狠了狠心”免去了伊贺的普请役,作为条件,他要求定次允许自己在上野城附近修建城砦,铺设连接近江甲贺郡到大和山边郡的道路,同时允许大和的军队自由通行西伊贺,这里秀保给出的理由就是便于我为城池修建输送物资。
由于这些条件都不需要消耗筒井家的财力和物力,因此定次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也就成为秀保踏足伊贺,贯通南北战略的第一步。
因为最近公务繁忙,秀保便请求秀吉允许长束正家暂代自己管理南近江,堀尾吉晴则被他请到郡山城担任家中笔头家老。事实上,堀尾作为秀次的老师,如果没有秀保的劝谏,恐怕早已被秀吉勒令切腹了,现在不仅保住了性命,而且仍然被秀吉任命为三中老之一,因此,堀尾吉晴一来到郡山城便感激涕零,老泪纵横地执意将誓文递交给秀保。
堀尾和长束虽然称不上智将,但也算是内政能手了,毕竟那些风云人物要么早就魂归西天,比如竹中半兵卫;要么就是自立门户,比如黑田孝高。秀保空守着近畿百万石而无良将来投,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无奈。
穿越到这里以来,他一直在大阪、京都以及郡山城之间奔波忙碌,再加上又要监督新城的修建,几乎没有时间与“家人”团聚,因此,十月的一天,智云院的“特使”阿竹便来到了御东山。
听闻阿竹来了,秀保本以为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于是赶紧和藤堂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急急忙忙地赶回天守。刚见到秀保,阿竹便调侃道:“几个月没见到,殿下如今更像是大人了,连胡子都蓄起来了。”
秀保自然知道她是嘲笑自己不修边幅,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他竟丝毫气不得,直接奔入主题:“阿竹,家里是不是出事了?”阿竹满脸不悦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夫人和小姐想您了,想请您回去一趟。”
秀保看着阿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菊姬,他在这个世界的妻子,纵凭他如何努力,仍然不能回忆起她的样子,这样一个陌生人,回去之后将如何面对?是该对她敷衍了事,还是虚情假意?毕竟能成为秀长的养子,全都是因为她的原因,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失望,看样子就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看到秀保表情严肃,阿竹以为这个要求不合时宜,于是紧张地低着头摆弄着双手,生怕秀保开口斥责她。“知道了,明天我就起程,你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