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街继续前走,罗娟讲着小时候家乡的集市赶集的情形,吕忆坚专心地听着,不时问几句。
忽然,一阵哭声夹着呵斥怒骂声传来。
罗娟道:“吕大哥,去看看?”
吕忆坚点头。二人扒开人群,挤了过去。只见四五个健壮的大汉,正殴打一个青年人,地上,一位年迈的老妈妈在痛声号哭。
那青年,被五个大汉拳打脚踢,口鼻流血,一脸青紫瘫在地上,身上有好几处衣衫被血染红;五个壮汉,兴犹未尽,拳头雨点般击向青年,直打得青年就地翻滚,痛苦呻吟。
年迈的老妈妈更是哭得伤心,从她的哭诉中得知:那被毒打的青年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泪流满面,哀求着那些恶汉流氓饶过他儿子,要打就打她。
周围围了好些人,有的指手画脚,幸灾话,议论这事;那些年纪与老妈妈相仿的老人长吁短叹,悄然落泪,做父母的谁不心疼儿女?也有些人兀立在那儿,对眼前的事麻木不仁,恍若未见。
老妈妈的哭声越来越哑,越来越惨,口口声声哀求五个大汉饶过她儿子,要打就打她,她已是五十多岁的人,就那么个儿子。
青年咬牙忍受着拳头,大声道:“娘,你别哭!就让他们这群恶狗咬死好了!”
那个光着上身,背上有一块黑疤的汉子怒吼道:“狗娘养的,你想死就死吧,老子成全你!”
这黑疤汉子是头儿,他一挥手,大声道:“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狗娘养的!”
话方落,那四个大汉齐从裤带上抽出马鞭,攥在手里,刷刷——抽出。
叭叭声中,青年惨叫,身上立刻现出条条斑斑血痕。
此种情形,惨不忍睹。好多的人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老妈妈眼见亲生骨肉惨遭毒打,一股母**的力量驱使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撕心裂肺地吼出声:“恶魔,你们这些吃人的魔鬼,我跟你们拼了!”扑向黑疤汉子。
黑疤大汉怒喝道:“老不死的,想一同死么?”一挥鞭子,刷一声抽出。
老妈妈惨叫声中倒地,额际现出拇指大的一条血痕,鲜血汩汩流出。
黑疤大汉道:“去死吧!”飞起一脚将老妈妈踢飞一丈,蓬一声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青年惨叫道:“娘——”双手困难地支着地,看得出他欲站起身。
一个汉子喝道:“去你娘的吧!”抬起脚就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汉子收住脚,若那一脚踹下,青年势必惨死当场。汉子循声一看,就看到了一张罩着寒霜的脸,一双满含愤怒的眼睛,不禁后退一步,但很快笑了。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好,很好!老子好几个月没有痛快打过人了!好,很好!”
地上的青年,眼中投来感激之光。当他再次细看时,心里不禁透出一股凉意。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生与死,与自己有关的任何事。他担心的是那年轻的小哥,为救自己而枉送性命。他心里十二分明白,这五个恶人是一般人不敢招惹的,不禁痛苦地摇了摇头。
人群中,好些人一齐投去惊讶而担心的目光。
吕忆坚冷笑,他不是一般人,他是无情公子。名震江湖的无情公子,没有人是他不敢招惹的,他敢管闲事,给自己找麻烦。当下语冷如冰地道:“你们都该死!”
大汉怒道:“小子,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来老虎头上扪虱!”
黑疤大汉大声道:“兄弟们,这小子敢管爷们的闲事,我看是嫌命长了,待会儿一并料理!”
吕忆坚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无赖!”
黑疤大汉勃然大怒道:“小子,大言不惭!你又是什么东西?老子的闲事,你也来管,你管得着吗?”
一个小眼的汉子道:“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眼无珠,也不看看爷们是谁!”
吕忆坚冷笑一声,甩了一下头。
人群中响起声声冷笑,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冷笑道:“真个不知死活!”
黑疤大汉道:“哼!小子,今天不教你哭爷爷告奶奶,四脚走路才怪!”
吕忆坚冷笑,回头问身旁的一位老妇人道:“老人家,他们几个无赖东西干吗殴打那位大哥?”
老妇人偷偷地瞧了五个大汉一眼,打了个寒战,低声道:“我不知道。”
吕忆坚看那些汉子,见他们齐把凶神恶煞的眼光射向老妇人,心道:“莫非这几个家伙不好惹,老人被他们吓住了?”口里道:“老人家,不用怕,告诉我。”
老妇人看了看五个大汉,嗫嚅道:“老身真不知道。”
吕忆坚道:“不知道也罢,我问别人。”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那些人都有意无意地瞟一眼五个汉子,然后说“不知道”或者支吾几声。
吕忆坚顿时明白,一定是那五个汉子使得他们不敢说,看来他们实是有些来头。他走了过去,扶起那青年道:“这位大哥,他们为何那般对你?”
青年口角流着血,一脸惨然之色,摇头道:“这位小兄弟,你还是别管闲事的好。你走吧,就当没看见。”他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更多的人。
一个鹰钩鼻汉子看来不愿节外生枝,看了黑疤大汉一眼,道:“小子,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今天算你走运,赶紧滚吧!”
吕忆坚冷笑,不屑地甩了一下头。
又一个汉子道:“哈、哈,走运,走个屁运,他今天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