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谢谢钱校长！”想到这里，春天对钱进的善意提醒表示了真诚的感谢。
“说来惭愧啊！”钱进冲着春天摆摆手，“那些砖瓦木料堆在胡同口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家许丹背地里没有骂我吧？”
“哪有啊！你就是借给许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背地里骂您呐！”春天替许丹叫屈，“领导考虑的是关乎学校全局的大事，我们家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还劳烦校长一直挂念着，让我和许丹感到诚惶诚恐???”
春天顺嘴捧了钱进两句，惹来钱进一番大笑，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了许多。
“对了！”一番说笑之后，钱进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前两天孙副主任说跟j国友人的通信费和礼品费有一年多都没有下账报销了，你那边还剩余多少钱？”
钱进说的话春天相信了，确实从去年暑假开始到现在钱进和孙副主任再也没有提及那些截留的初三毕业生的善款。
“哦！”春天略一思忖，“99年的第二季度和今年的第二季度总共是1200元，一分钱都没动，还在团委办的抽屉里锁着???”
“这样吧！今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你把钱带上，到时候咱们跟孙副主任清算一下，就要离开户山镇了，我可不想留下什么尾巴???”钱进丝毫没有犹豫就下达了他早就想好的说辞。
“啊？今晚还喝啊！”春天苦着脸皱了皱眉头。
“今晚咱们来一个不醉不归！明天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们这些并肩战斗的老伙计们???”钱进的言辞间有几分伤感。
2.
晚上六点，春天怀揣1200元钱去了“龙泉酒家”。
春天赶到酒店的时候，钱进等人已经在包间内吆吆喝喝地打牌喝酒。饭前喝几瓶啤酒开开胃，这是户县地区酒桌上的老规矩。一般是采取斗牌的方式比输赢，输了的一方按照打牌前制定的规则罚酒。这种方式既可以活跃气氛，又可以想方设法给那些酒量大的人灌酒，是户县地区很流行的一种酒桌活动。
包间内户山中学的校委会干部全部到齐，不过，春天并没有看到孙副主任的身影，却意外地看到了坐在钱进身边的郑凯强。
看到春天进了包间，钱进把手里的扑克牌递给了在一旁观战的庄世涛。随后，钱进招呼着春天去了隔壁包间。
钱进把自己叫到隔壁包间的意思春天当然明白，所以一进包间的门春天就把那1200元钱掏出来递给了钱进。
“钱校长，总共是1200元，您点点???”春天想的是反正截留款就这么多，够与不够你钱进就看着办吧！只要钱进能把报销单给自己下账就行。
“哦！”钱进伸手接过钱看都没看就塞到了裤兜里，接着又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摞*。
“这是孙副主任交给我的一年多来和j国友人通信费和礼品费的单据，”钱进手里攥着单据并没有交给春天，却突然问了一句，“你要不要看一看？”
钱进的问话令春天愣住了，脑袋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什么叫要不要看一看？这单据不就是下账用的吗？
“不看？不看那我撕了啊！”钱进丝毫没有顾及春天的反应，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里的单据撕了个粉碎，随即伸手一扬，飘飘洒洒的单据碎片就如雪花般洒落一地。
钱进的做法令春天怔在了当场，春天没有想到钱进竟然会来这么一手，截留款拿走了，留作证明的单据还给撕碎了，这让自己回去之后如何下账？没有单据下账，这笔截留款岂不是就成了一笔“黑账”了吗？
钱进并没有理会春天的发愣，笑嘻嘻地拍拍手出了包间，把春天一个人丢在了包间内。
看着满地白花花的碎纸片，春天欲哭无泪。钱进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是为了套取这1200元截留款？还是为了不留下指示自己私下截留善款的证据？钱进这么做这不等于是把人置于死地吗？万一过后截留善款的事情有人追查起来，这事儿又该如何交代？
情急之下，春天在包间内找了个笤帚把钱进扔得满地都是的碎纸片扫了起来，然后用手帕包起来揣在了裤兜里，春天想着回去之后再设法把这些单据拼凑复原。你钱进不是不想留下截留善款的证据吗？我偏偏要想办法把这个证据给你留住！此时的春天，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再次返回隔壁包间的时候，春天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春天心里明白，在这件事情上跟钱进只能智斗不能硬拼，要不然自己会死得很惨！以钱进现在的威望和势力，要想治自己于死地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在这个强权当道的社会里，春天不得不学会自保。
这一餐酒春天到底喝了多少，又是说过什么话，春天过后一概不知。在整个宴席的过程中，春天只知道一杯杯往自己的肚子里灌苦酒，直到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事后，春天突然感觉自己应该感谢钱进，是钱进在即将离开户山中学之际给了春天一个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也让春天有机会认识到钱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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