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卢益民赶到黄山中学家属院的时候,赵志强在办公室忙于筹划开学前教师聘任的工作还没有回家。
赵志强的妻子谭艳下班后正在厨房准备做晚饭,看到卢益民进门赶紧把他热情地迎进客厅。
谭艳出身于名门望族,见惯了迎来送往,所以谭艳擅长接人待物和为人处事,在这方面可以算得上是赵志强的贤内助,里里外外的人际关系谭艳处理得滴水不漏,即使赵志强不在家,有些事情谭艳照样可以独当一面。就像现在接待卢益民。
卢益民本就是赵志强家里的常客,谭艳对卢益民的印象也挺好,虽说卢益民说话做事有些彪,但谭艳却认为这是与众不同,反倒对卢益民多了几分好感。
因为两个人年龄相近,卢益民对谭艳也有一种亲切感,所以卢益民坐下之后就向谭艳大倒苦水,述说自己在户山中学所遭受的种种不公,说到动情处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惹得谭艳也跟着唏嘘不已。
最后,卢益民道出了自己此行的来意,说想让赵志强把自己调到黄山中学,还说上午的时候来跟赵志强打过招呼。说着,卢益民就把那个装有三千元钱的信封从衣兜里拿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谭艳今天上白班,中午的时候在卫生院吃的午饭,直到下午下班才回家,根本不知道卢益民上午来过的事情。
“小卢,你这是干嘛?咱又不是外人???”谭艳是个精明人,一看就知道卢益民放在茶几上的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嫂子,我知道这件事情让赵校长犯难了,这点钱让校长上下打点一下,也不知道够不够???”卢益民言辞恳切。
虽然卢益民没办过这种事,但卢益民也知道,现在的社会上处处都是“拦路虎”,要想办点事离了钱寸步难行,如果三千块钱能把自己从户山中学调到黄山中学,那就等于是祖上积德烧了高香。
“这个???”谭艳秀眉微蹙,在心里紧急盘算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说句实在话,见钱眼开是人的通病。谭艳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家里不差钱,手里也没短过钱,但看到一笔意外之财摆在眼前,谭艳还是不由会心动。谭艳现在考虑的不是这笔钱该不该收,而是收了这笔钱之后能不能替卢益民办成事儿。对谭艳和赵志强来说,卢益民不同于他人,如果收了卢益民的钱而不给他办事,那就等同于昧良心。所以,谭艳现在考虑的是赵志强有没有能力把卢益民从户山镇调到黄山镇来。
正当谭艳犹豫不决之际,卢益民已经起身告辞,并且好像生怕谭艳把钱给退回来一样,逃也似地一溜烟跑出了院门。
这就是卢益民的聪明之处,只要送钱的目的达到就成,至于这钱赵志强和谭艳会怎么处理,那就不管他卢益民的事情了。对卢益民来说,只要把钱送出去,那调动事情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当谭艳回过味来拿着装钱的信封追到院门口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卢益民的踪影。谭艳笑着摇了摇头,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信封,返身进了家门。
2.
进了客厅之后,谭艳把信封扔到了茶几上,便系上围裙进了厨房,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不过,谭艳忙活归忙活,她脑子里琢磨的还是卢益民调动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赵志强从办公室回了家。
赵志强进门之后看到了客厅茶几上信封里的钱,就拿着钱进了厨房追问谭艳是怎么回事儿。
谭艳告诉赵志强这钱是卢益民为了工作调动送来的,赵志强一听就急眼了。
“你说你这不是糊涂吗?”赵志强蹙着眉头责备谭艳,“这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收人家的钱干嘛?这事儿要是办不成咱们以后怎么见卢益民?”
“这事儿很难吗?”谭艳一边炒菜一边回头问。
“你以为呢?”赵志强恨恨地说,“其他的地方还好说,最难办的就是黄山镇政府,反正凭我的面子不可能让书记和镇长在卢益民的调动函上盖章???你也不想想,教育系统每进一个人,镇政府财政就要多拿一个人的工资,这个公章哪有那么容易盖上?”
“就这?”谭艳说得轻描淡写,“其他部门呢?”
“只要黄山镇政府盖了公章,其他的诸如教育局、人事局这些部门很容易搞定???”这一点赵志强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不就结了?”谭艳嘻嘻一笑,“吃完饭我给舅舅打电话,这事儿让他来搞定,这个总可以吧?”
赵志强一听心中大喜,谭艳的舅舅可是常务副县长的秘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那可是常务副县长,这个面子谁敢不买?只要谭艳的舅舅肯出头,这事儿肯定能成,不但能成,而且还可以省下一笔上下打点的费用。
“这种事情老舅能出手?”赵志强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卢益民也是一个外人,是一个和谭家以及谭艳舅舅毫无利益纠葛的外人。在官场上混的人讲究的都是交易和回报,谭艳舅舅在卢益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这个忙他会帮吗?
“放心!”谭艳说得很笃定,“有我这个亲外甥女出马,舅舅岂能袖手旁观?舅舅不但会出手,而且还会替我们省下一笔打点的费用???我可有言在先啊!省下的这笔钱我可要用来买衣服???”
“行行行!”赵志强答应地很痛快,“只要老舅能出头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卢益民送来的这三千块钱都归你,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赵志强想的很简单,只要谭艳能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