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车队来到吉升观门前。不,应该是萝卜组装厂大门前,有保镖先行下车,司机也随后打开车门,一墨镜大佬从上面下来。
是卢有才!
他怎么也来了?麦小吉心生疑惑,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就当自己没看见,然而就在这时,卢有才却朝上招了下手,他早就看见了麦小吉。
无奈,麦小吉也朝他挥挥手,小声说道:“他就是这个厂子的幕后老大。”
“哦,萝卜头。”左慈斜眼儿道。
本想下楼迎接,但两位道长都站着没动,卢有才便进入道观,直接上楼。
麻衣道长一袭白袍胜雪,英眉星目,一看便是高人,卢有才倒是挺客气,恭敬喊了声道长。不过,左慈却形容猥琐,下巴看人,卢有才也没理他。
“老大,这么巧啊?”麦小吉握手道。
“呵呵,不巧,我知道你今天来。”卢有才倒是很实在。
麦小吉嘴角一抽,瞥了眼下方,那辆面包车里下来的是村主任,他今天撇下自己去接客人,却没料到客人却另有目的。
此刻,村主任在下面既不敢上来,也不好离开,就杵在原地等着。
“哦?卢老大找我有事儿啊?”麦小吉问道。
“原本有事想要拜托,不过有两位道长,我正好当面请教。”卢有才说道。
麻衣道长的面色有如湖水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但左慈却傲慢道:“萝卜头,想请教的人多了,你得排队啊!”
卢有才微微皱眉,迄今为止,他只有一个外号,叫有才,平时大家都客客气气叫他一声老大,今天却给工厂冠了名,心里很不痛快。
麦小吉暗自偷乐,说真的,能让左慈骂两句,也是他生来的造化。
卢有才还是不接左慈的话茬,对麻衣道长说道:“道长,我投资的工厂已经试运行,求占卜财运,定当重谢。”
“卢老板目有朗星,田宅丰盛,额头黄云,大富大贵之人,何愁财运?”麻衣道长模棱两可道。
卢有才自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又追着问道:“不瞒道长,我也请多人看过,无不是财源广进的说法。我看道长是世外高人,想求个明确答复。”
麻衣道长捋着美髯,望了麦小吉一眼,他则点头,可以。
不过,麻衣道长还是没发话,微微躬身朝着左慈,恭敬道:“前辈面前,不敢大放厥词,还请指点。”
卢有才面上微微一僵,看似这个元放师父的水平还在麻衣之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左慈还是那副样子,背着手缩着脖子,不拿正眼瞧人,卢有才是个能屈能伸的,拱手客气道:“还请元放师父赐教,眼下答谢不说,日后应验,我还再双手奉上一份厚礼。”
“多厚?”左慈问。
卢有才鼻翼翕动两下,此刻内心一定凌乱极了,这么厚颜无耻的也能叫高人?麦小吉忍住笑,正色道:“卢老大,元放师父轻易不出山,也就是指点过我。可惜烂泥扶不上墙,才混到现在这地步。”
卢有才半信半疑,但麦小吉这三年来的发展轨迹呈直线上升态势,堪称商界奇迹,若非高人幕后指明道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今天?
看卢有才还在犹豫,左慈哼了声,直接坐在地上,胳膊肘撑在台阶上,“海纳百川,汇集天下之财,清泉浊流,有的干净,有的烫手啊!叹只叹世间无万全之事,得到的有六分开心,失去的也得有五分苦痛啊!”
卢有才脸色微变,“敢问大师这是何意?”
“何意?哼,不过是自作聪明之辈。你这财源从何而来?是借了这吉升观的风水!你瞧那边山头,依势而下,到了你那萝卜工厂,便是低洼之处,本该是聚污纳垢之所,但有了吉升观将运势生生抬起,这才平了你的灾祸。”左慈说道。
卢有才额头微微渗出密汗,干笑道:“大师言重了吧?”
“萝卜工厂从建造到运输,怕是不消停吧?可是每次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左慈不屑道:“这吉升观本也不是为了赚那几个香火钱的,却被你坏了运势。但前后也没多少钱,即便是拆了也不心疼,但那时,嘿嘿,卸了运势,你那工厂也完了。”左慈说得有板有眼。
卢有才连忙看向山头,麦小吉也伸长脖子看,但两人想的不一样。
建了道观自然是要广迎香客的,但左慈的意思却像是不能对外开放了,他贪财想要卢有才多捐钱,但跟开不开观门有什么关系?
而麦小吉的疑惑是,同样的话,左慈却忽悠两个对头,而他们都信了。麦小吉认为是工厂建造对道观有好处,而卢有才认为道观是工厂的救星!
骗死人真的不用偿命。
只是这些话,还不能令卢有才全信,这时左慈又站起身,伸着懒腰瞥了眼下方,“这都是你的保镖?”
“是。”卢有才点头道。
“都听你的?”
“自然。”
“我看未必。闷了,让他们跳段舞吧。”左慈说道。
卢有才呵呵一笑,“他们只练拳。”
左慈嘿嘿一笑,掐了个手印,大喝一声舞!奇怪的事发生了,卢有才的保镖全都伸展四肢,半蹲着伸脖斗眼跳起了滑稽的舞蹈。
“这,这!”卢有才惊呆了,回头看看左慈,再看看楼下的保镖,眼中写满不可思议,他们是自己的心腹,只服从自己的命令,今天却集体跳舞,太诡异!
左慈看烦了,又嫌弃道:“跳得太难看了,停!”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