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就要闹大,苏琲瑱连忙上前制止道:“芷玥消消气。那冰瀑里委实危险的紧,别说受伤,哪怕摔着了也不好受。”
“不如这样,我们去那边的棋坪,点燃香炉对弈可好?”
按说,她作为半个主人,谁都该给苏琲瑱这个面子,顺坡下驴。
但姚芷玥却是个张狂惯了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紧紧的盯着方锦书,问道:“你就说一声,敢不敢去?”
姚芷玥这样做,让苏琲瑱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父辈同为朝中的三品大员,她便维持着和姚芷玥的关系。久闻姚芷玥的跋扈,今日她才是真正领教了,暗自在心中将姚芷玥从闺中姐妹的名单中划去。
苏琲瑱神色紧张的看着方锦书,生怕她受不得激答应下来。
姐妹们玩闹拌嘴都没什么,但若是谁受了伤,她作为主人也有招呼不周办事不力的嫌疑。
“书妹妹,你别理她。”乔彤萱忘了自己的委屈,愤怒地看着姚芷玥。
方锦书点点头,淡淡地看了姚芷玥一眼,问道:“我为何要去?你又是什么身份,我要听你的吩咐?”这是将姚芷玥之前说过的话,她原封不动地顶了回去。
姚芷玥为之气结,薄怒染上她的面颊,一双眼睛中燃着怒火,道:“你不去,那就是跟她一伙的胆小鬼!”
方锦书轻笑出声,道:“幼稚。”
“你说什么?!”姚芷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还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让她一张脸又青又白,下不来台。
“我说你幼稚。”方锦书不疾不徐道:“既然你想再听一遍,我就只好再说一遍。”她这样一说,好像姚芷玥是上赶着找骂一样。
有人便笑了起来,特别是原本就对姚芷玥不满的千金,笑得极为肆意。
方锦书说完便回转身,对乔彤萱和吴家姐妹道:“我们回去。曲水流觞正在兴头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空出来的位置。”
见她不受激,苏琲瑱暗暗呼出一口气,不愧是方家四姑娘,年纪虽小性子却是沉稳的。只要她们走了,姚芷玥再怎么不快,事情也就闹不起来。
但苏琲瑱的这口气还没呼完,就听见姚芷玥厉声喝道:“站住!”
只听得她身上的环佩一阵急响,姚芷玥快步走到方锦书面前,拔下头上一根翠色坠青金石珠步摇,道:“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敢去站上一刻钟,这个步摇就是你的。”
她被当众下了颜面,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眼下这个场面,只有方锦书也出了糗,众女才会忘记她的狼狈。
方锦书不是说她没有理由去吗,那就给她一个理由。
却见方锦书看了那支步摇一眼,摇摇头道:“这样的步摇,倒和皇后娘娘赏下的那套石榴红赤金宝石头面有些相似。只不过,颜色实在不配,我不需要。”
姚芷玥身后众女有人发出“咭”地一声轻笑,方锦书这无疑是在说,她有皇后娘娘亲赐的步摇,姚芷玥手上这根算得了什么?
听见这个声音,姚芷玥越发气恼,回身看去,却找不出是何人在讥笑。只好回身将矛头对准方锦书道:“原来方家妹妹是个眼界高的,看不上这起子俗物。”
她解下腰间一方印章,道:“既然如此,就换个文雅的赌注。你若胜了,便可凭借此章去清风斋任选一副书画。”
清风斋是姚家的产业,专门经营书画笔墨,搜罗了不少难得一见的文人墨宝。其中有一些,更是作为镇店之宝而存在,只看不卖。
听见了清风斋的名头,众女都惊讶地小声议论起来。
“芷玥也真是够舍得的。”
“我记得那里有一副司阳羽的笔墨,虽然不是红梅,也是极难得的。”
“谁说不是呢?任选的话,我也想去那冰瀑里站上一刻钟。”
姚芷玥将众人的议论收入耳中,神情傲然地站在那里,挑眉望向方锦书道:“如何,够分量了吧?”
“芷玥。”跟她关系较好的顾子晓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清风斋可是你母亲的陪嫁铺子。”
清风斋是姚夫人手上最赚钱的铺子,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依照姚夫人对姚芷玥的溺爱程度,在她出嫁之时,应该会拿出来作为她的陪嫁。
但姚芷玥终究还小,这份产业她还没有处置的权利。姚夫人给了她这方印章,只不过给予她便利而已。她这样做,终是不妥,尤其是铺子上的大掌柜,恐怕会看轻了她。
闻言,姚芷玥有些犹豫。她那是一时冲动才提出来的赌注,经顾子晓一提醒,她这会便有些后悔。但话既然都说出了口,总不好再收回。
却听见乔彤萱“哼”了一声,不屑道:“什么任选,只不过是说得好听。既然是你母亲的嫁妆铺子,你自然可以让他们把那些珍品都事先收了起来。”
方锦书维护着她,才惹上了姚芷玥。她可不想,因为什么赌注彩头,而让方锦书有了危险。否定了清风斋的赌注,姚芷玥拿不出足以匹配的彩头,这件事就只好作罢。
可她这么一说,众女也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赞同,低声交换着看法。
“这也是,毕竟是姚家的产业,想卖什么都行。”
“如果这样,便不值得了。一些普通的字画,哪家也不缺这个。”
在场的家世俱都不差,都是三四品的文臣之家嫡女。别的不说,笔墨书画是她们从小就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