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兄长遇上什么难事了?”酒水上来,张方为郅辅斟上,两人相对而坐,张方轻声询问郅辅。
张方是一个杀人无算的将军,是一个食人恶魔,但也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在这世间还有两个可以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一是忠诚,为了司马颙的大业他可以不顾一切做尽坏事,他是一个相当忠心的人;二是,义气,当初郅辅对他有恩,资助他他在长安立足,他便至此视郅辅为自己,对他抱有十分的放心。
忠义两全,却无仁心——张方便是这么一个混沌的人。
听见郅辅这位至交竟有忧心之事,他不禁开口询问。
“东边的那些人太过分太气人了,战场上无法得到的东西,他们竟然想靠两片嘴皮子得到,你说好笑不好笑。”郅辅无奈的冷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们想得到什么?”张方被郅辅的话勾起了好奇。
“这个……”郅辅看了一眼张方,露出有些犹豫模样,只是低头喝酒却不再说话。
这让张方更加好奇了。
张方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
所以在追问几次,郅辅都闭目不语后,张方便越发的按耐不住了。
他一把按住拿着酒杯喝酒的郅辅的胳膊,整个靠近了郅辅,急切的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唉……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郅辅叹息一声,轻轻的摇了摇脑袋,手臂用力却是要挣脱张方的手。
“兄长过分了。”张方嘟着嘴,如孩子般表达自己的不满。
“呵呵……”郅辅轻声一笑看了看张方,悄声问道:“你真想知道。”
“自然!”张方重重的点头。
郅辅招了招手:“附耳过来吧。”
张方不疑有他,毫无戒心的靠了过去。
便见郅辅也贴了过来,嘴角微动似乎在诉说什么,可张方自己却不曾听清。他疑惑着,还以为对方在和自己开玩笑,正想说一句:“兄长莫闹了。”却猛地感到自己的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
张方低头一看,便见一把样式古朴的短剑已然捅入自己的肚子中,鲜血迅速染红了自己的衣裳。
“兄长,这是为何?”张方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军帐里就两个人,自己是不会拿刀子捅自己肚子的,那动手的便只有郅辅了。张方看得真切,那握着匕首的手也的确是自己兄长的手。
被自己亲如兄弟的至交好友捅了这么一刀,张方先是错愕,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司马越那边传来的条件,要你的人头。如此,他们才肯和殿下分陕而立。殿下同意了。”郅辅平静的说道-。
“什么?”张方又吃一惊。
此时,郅辅将匕首从张方的肚子里抽了出来。这又是一番切割,张方的脸色顿时一白。这一下,他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位至交好友是真的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混蛋!你给我死来!”怒吼声起,张方腾起一掌狠狠的拍向了郅辅。
友谊不再,敌我两分,既然是敌人,那张方便绝不会手下留情。
一时间大帐之内气流翻卷宛如巨浪拍岸,噼啪作响,仿佛周边的团团空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带着重重压力朝郅辅席卷而来。
郅辅看得真切,心中骇然。张方这一掌,在他眼中,便似那擎天而立的神祗一般,体内积蓄着可怕的力量,一掌拍击而下而下,当真仿佛泰山压顶,令人绝望不已。
这是张方暴怒之下的一掌,也是他饱含怒火和杀意的一掌,这一掌近乎张方的全力。天下间能接下这一掌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多,其中并没有郅辅。
轰,气流炸裂,波涛翻涌,张方双手一推,掌势刚烈之中带了不少沉凝古拙之意,其招数简单明了,没有任何虚实变化,就是手臂碾压过来,看似普通,但掌力所过之处,气流翻卷,跌宕起伏。刹那间,偌大的军帐当中似乎陷入了一片泥潭之中,黏稠无比。
郅辅死定了,他绝对接不住这一掌。
这一点张方很有信心,郅辅自己也清楚的明白。
但郅辅没有任何担心害怕的意思。
因为,他还有后手。
“诸位还不出手,更待何时!”面对张方扑击而来的一掌,感受着汹涌而来那层层叠叠的掌力,郅辅高声喝道。
出手,自然要出手!
这一次来解决张方的自然不是只有郅辅一人。郅辅不过是居中调和让那些人可以顺利进入军营的引子罢了。
如今引子的使命已经结束,真正要出手对付的张方的人自然也该出手了。
但听刺啦一声裂帛之音响起,正欲拍向郅辅的张方,便感到自己的左后方一阵气流搅动,似乎有一人以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向了自己。
这个拳头也不是普通的拳头。
张方没有转身,但周围气机灵敏,却是一下子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
或刚猛或阴柔,或吞吐或收缩,只是一拳之中就蕴含了如此多的诡异变化,着实让张方心中暗惊。
“不好!若我继续攻击郅辅,这一拳只怕要落到我身上了。虽说我现在境界已经很高,可是面临对方如此的一拳,怕也是吃不下来。”瞬息之间张方权衡了利弊。眨眼之间,张方扭转了身形。
轰!
一声巨响爆起,张方转身推手,一掌狠狠的和对面捶下的拳头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毫无花俏的拳掌相接。
这一招,无论的是张方还是攻来的那人都没有丝毫精妙可言,却是比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