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芸的声音虽压得极低,但却是无碍内力极深的几人竖直了耳朵偷听,将手中的书册随手一丢的欧阳淑婉,更是难掩义愤填膺的冲过去一把拉起那妇人的手细细把起脉来。
而刚毅的剑眉紧蹙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更是闪过一抹沉痛之色,太过相似的经历难免令他触景生情,而覆在他大手上的小手却又令他心头一暖,属于他的伤痛与苍凉都已过去,如今他要为他的阿芸而活!
同样秉着一颗医者仁心的花宏熙悄然凑到欧阳淑婉身旁。
“如何?”
“无碍,只是情绪太过悲恸,昏死过去了而已,可人家想着欧阳淑婉便抬眸急切的看向交头接耳的李瑾芸与丰俊苍征求意见。
将欧阳淑婉与花宏熙毫不掩饰的乞求眼神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回眸同丰俊苍相视凝望间,微微颔首。
“阿熙同林寒扶这位妇人且去看一眼,婉婉你留下帮忙。”
“是!”
问讯钻入大帐的林寒连忙同花宏熙扶着昏迷不醒的妇人下去,而不甚甘心的欧阳淑婉嘟嘟嘴。
“婉婉快来帮忙,你生性太过率真,毫无戒备心,若是弄个不好露了马脚可就坏事了……”忙着在几案上翻找的李瑾芸深知欧阳淑婉的脾性便是头也不抬的快慰到。
而一旁漠然冷肃的丰俊苍却是忽而寒眸一眯,“本王若是想藏一样宝贝,绝不会放到旁人轻易便能猜到的地方。”
“……呃?所以?”李瑾芸手下忙碌的动作一僵,狐疑的目光瞥向他。
“所以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便匆忙起身的丰俊苍在李瑾芸与程林章睿惊愕的目光中掀开坐垫,露出略显褶皱的毛毡,但见唇角微扬的丰俊苍大手轻轻一扒拉,当即放开来去的毛毡间露出木质的纹路。
“咦?是个盒子?”好奇的上前便要触碰的李瑾芸却是被丰俊苍当即阻止。
而围了上来的程林与章睿甚至是因好奇一个晃神间便忘却了什么的欧阳淑婉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却见自几案上莫来一个银质的酒杯抵在上面来回划了数道后,举着酒杯观察良久,方才将分毫未变的酒杯丢在一旁,去取那个极为普通的木盒子。
丰俊苍那极为审慎的态度不禁令李瑾芸与欧阳淑婉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间不禁苦笑暗腹,他何时那么怕死了?
而对于那次营救王妃时,王爷太过唐突到误中奇毒险些当场丧命而记忆犹新的程林与章睿却是丝毫不意外王爷此举的必要。
“呃?怎么会只是一块木头?”左瞧右瞅间略微肯定的点点头的欧阳淑婉嘟着小嘴很是奇怪的呢喃。
同样疑惑不解的丰俊苍与李瑾芸亦是翻来覆去的查看,相视凝眉间轻轻摇头。
而就在此时,动作一僵的李瑾芸却是被花神所摄顿时猛然一窒。
天后,你们快撤,屠寄单于距离王庭不过五里开外,马上就会冲回来了。
耶?怎么回事?
屠寄单于发现他的座驾不见了,察觉有异便急忙奔袭回王庭查看情况来了,你们若是走晚了,别再给撞上!
柳眉紧蹙的李瑾芸很他翻个白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小偷竟然给人留尾巴,但转而一想,他们涉险而来目的尚未达成,就此罢手,也太过可惜!
天后还再犹豫什么?东西都到手了,还是赶紧撤吧!
呃?拿到手了?——很是怀疑的李瑾芸心思流转,盎然恍悟。
那个没有一丝缝隙的木块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对!快撤!我的天后呐,快!快!快!
被像是火烧屁股般的花神催促到头皮发麻的李瑾芸猛然回神间,便是连忙吩咐。
“程林,发信号叫阿熙与林寒快撤!”
“是!”程林拱手领命而去。
瞧着李瑾芸那陡然肃然了几分的神色,将木块一丢的丰俊苍连忙起身问。
“出何事了吗?”
“正主回来了,我们快撤!”
分神瞥一眼神色一僵的丰俊苍,手忙脚乱的将偌大的木块塞入怀中的李瑾芸甚至不忘将凌乱的坐垫安放妥当。
“耶?那熙哥哥……”
“放心,看到信号,他们会马上过来集合的,趁此时间,我们还是先尽量复原这里!”
见说着便连忙动手的李瑾芸,丰俊苍与章睿亦是上前帮忙,而翻箱倒柜在行,归纳整理无她的欧阳淑婉则怏怏的站定大帐中央无意识的抬眸仰望,却是不经意瞥见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却说正当忙着复原而手忙脚乱的李瑾芸与丰俊苍分身乏术之际,匆忙奔了来的花宏熙与林寒先是大大的喘息,然当花宏熙正奇怪怎么少一人时,头顶处却是传来卡啦一声脆响,猛然抬头的几人不禁脸色狉变。
“快离开!”
无暇顾及其他的花宏熙旋身而起朝中半空中摇摇欲坠的某人飞去,而被他那么一声大吼先是猛然一怔,但随着大帐的剧烈抖动而顿时心领神会的众人便是连忙朝门口飞奔。
慌乱中方才跑出数米远便问身后一阵轰隆隆巨响的众人顿时忍住不驻足凝眉,而贴心的花神更是在几人慌乱奔逃时令其改头换面而不自知,所以当花宏熙抱着原本自认是为是欧阳淑婉但容颜又变了的北戎士兵时,不禁猛然深吸一口气,然却是不巧吸了满口的尘土甚至还有飞溅而来的泥沙,呛咳连连间,忍不住满头黑线。
而犹在花宏熙苦着一张脸的心思流转间,由于单于大帐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