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应寺僧人悟相咳嗽一声,接着说了下去:“星星施主呀,当年我一直陪在师父身边,看着师父与悬方师伯等人竭力救治悬智师伯,但都是毫无效果,也是心急如焚。悬智师伯往日待我是极好的,只恨我道行浅薄,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不料,就在我和师父师伯等无计可施的时候,那日深夜,悬智师伯竟然是自行醒转过来了。”
“啊……悟相师兄啊!”冥公子幽灵一扬眉,口中轻微出了一声低低呼喊,随即他迅控制住了自己,面色再度冷漠了下来。
僧人悟相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星星施主,当时正是我值夜守护悬智师伯,大惊大喜之下,我立刻将师父和悬方师伯叫了过来。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是我到现在还记得,悬智师伯在那个晚上的脸色,一脸死气颓败,但只有面颊之上,竟是如欲滴血一般的赤红,实在是可怖。”
“见到悬智师伯突然好转过来,师父与我们都十分欢喜,虽然看去悬智师伯面色古怪,但一时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当时师父他老人家正想询问悬智师伯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伤到如此地步?不料……不料悬智师伯一旦看见师父,他、他……”
僧人悟相顿了一下,竟是要定了定神。
这时,房间中一片寂静,悬空大师闭上双眼,口中轻轻念颂佛号,手中佛珠轻持转动,冥公子幽灵则是凝神细听。
僧人悟相不知怎么的,面色有些难看,但终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悬智师伯清醒之后,一直比较安静,不料当师父闻讯赶来之后,他一见到师父,突然之间,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竟是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和师父以及悬方师伯都是大吃一惊,只见当时悬智师伯的面色殷红如血,一双眼只紧紧盯住师父他老人家,伸出他一只枯败干槁的手,指向着师父。师父他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握住悬智师伯的手掌,正想问话的时候,悬智师伯竟然……”
僧人悟相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向悬空大师看了一眼,悬空大师面色不变,依旧是那般闭目合十的样子。
僧人悟相微一沉吟,接着说道:“悬智师伯一旦握住师父的手,突然之间,他像是完全崩溃一般,竟然如同一个孩童,靠在师父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什么,悟相师兄?”冥公子幽灵听到这里,竟是一时忘情,愕然站了起来,盯着僧人悟相。
在他心目之中,那个悬智神僧不管干过什么事情,但留给他的印象,哪里会是一个如此模样的人?
僧人悟相叹息一声,道:“当时我们三人一时也被吓的呆了,手足无措,都不知悬智师伯究竟怎么了,怎会如此失常。可是看悬智师伯模样,竟是一副痛悔之极、痛不欲生的神情,我们又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只记得悬智师伯痛哭流涕,对着师父道:师兄,师兄,师弟该死,做下了滔天罪孽,纵万死,也不能偿补万一了!”
冥公子幽灵面上眼角猛的抽搐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僧人悟相声音低沉,缓缓又道:“当时我心中震骇之情,委实是无以复加,而看师父师伯的模样,显然也是如是想法。只是当时情况,悬智师伯神态痴狂,几近疯癫,我们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相劝,希望他先好好歇息,有事等身上伤好了再说。”
“可是悬智师伯却坚持不允,并说道他为了回来灵应寺见诸人一面,已经服下了三日断肠粒,不出一日夜,他必然死去。临死之前,他有极重要之事告知师父师伯,并有大事托付。若不听他所言,他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心。”
“我们听到此处,都是又惊又急,但在悬智师伯面前,我们终究无法,只得任他说来。本来我还以为悬智师伯重伤之下,只怕神志不清,谁知他这么一说,竟是说出了如此一个大逆佛心人伦,罪孽无边的恶事来。”
悬空大师低低叹息一声,合十念叨:“阿弥陀佛!”
僧人悟相听了,亦合十行礼颂佛,然后看向冥公子幽灵,望着他渐渐变得铁青色的脸庞,接着道:“悬智师伯紧紧拉着师父的手,一面述说,一面是老泪纵横,我们几个人在旁边听了,却是越听越惊,几至毛骨悚然之境地。悬智师伯言道:他为了实现自己佛道参悟一体的希望,在数日之前再度上了连清山拜见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表明自己看法,可惜被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相拒。失望之下,他信步下山,来到了连清山下一个小村子之中,那个小村子名字叫做‘凡村’……”
“噼啪!”一声闷响,几乎同那“凡村”三字同时响起,却是冥公子幽灵手扶桌子,心神激荡之下,硬生生将桌子一角给拧了下来,捏做粉末,从他手掌间细细洒了下来。
僧人悟相向那个桌子看了一眼,在心中暗自叹息,但口中仍是继续说道:“当日悬智师伯走进凡村,在村子后头一间破败的凡村小庙之中暂时歇息,无意中看到一群少年打闹玩耍,只是其中有两个少年吵闹之后,少年心性不能放开,差点做出丧命的憾事,幸好悬智师伯及时出手,算是救了其中一个少年。”
冥公子幽灵面上的神情再度变幻,拳头紧紧的握住,一双眼睛中,却是明显的出现了痛苦之色。
“悬智师伯本来也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头上,只是当时的天色惨淡,似有风雨将临,便打算在那间破庙中休息一夜再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