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云右手端杯。
陷入沉默。
虽然,已经非常刻意的保持住神态镇定。
但,微微颤抖的手腕,让造型华美的玉杯,跟着起伏不定。
这一幕,让参与到场的龙脊山本土势力,均是心神紧绷,脸色铁青。
诸人之所以,这么巴结聂风云。
无外乎,骐骥于抱上聂家的大腿,从而为以后,谋得一丝半点出路。
而,从聂家展现出的综合实力而言,的确有让他们俯首称臣的资本。
远的不说,余枫这位十二境强者,那可是有目共睹。
谁会料到。
先前一度张狂,自负的余枫,连楚家的门槛都没摸到,便被震杀在了曳落河附近。
那……
那可是,十二境的大武夫啊。
死的太快,死的太猝不及防。
试问,他们这群投诚的人,岂能不胆战心惊?
毕竟,今夜现身,就注定了,彻底摆正立场,并与帝都那边的五王族分庭抗礼。
现在,以聂风云为代表的真武世家,竟然刚不动帝都五族。
换言之,他们这群已经彻底投诚的墙头草,稍有不慎,将会成为第一批,被果断收割脑袋的对象。
“少公子,也死了。”
正当柳宗山,聂风云悉数陷入沉默的时候,又一条消息。
让柳宗山吓得,险些从椅子上面栽倒。
柳开死了?
这一刻,柳宗山彻底慌神了,本以为,以聂风云为代表的真武世家,是一尊大佛级别的靠山。
横压五王族,简直信手拈来。
不曾想,外强中干。
现在,连带儿子都赔进去了。
“这……”
“柳宗主,还请你节哀顺变,我这拳馆还有事,先告辞一步了。”
一番犹豫。
开始有人坐立难安,沉默两秒,最终做出决策,准备离开宴席。
对此,聂风云没吱声。
“聂少,父亲不让我在外面逗留太久,告辞。”
先前,趁着聂风云心情大好的时候,尽显溜须拍马本事的张毅,也预感到局势不妙,在长辈的授意下,硬着头皮告辞。
此刻的表现,与刚才简直大相径庭。
更为关键,他当务之急,最要担忧的是,为了巴结聂风云,说了那么多嗤笑楚三太子的言论。
一旦被有心人士传出去。
他怕是脑袋离家还不算完,连带着背后的家族,都要受到影响。
这……
越来越多的本土人物,心神不定起来。
难堪的脸色,紧绷的情绪,以及揣揣不安的姿态,简直跟死了全家似的。
哗啦啦。
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
无数人起身告辞。
并在没有得到聂风云明确同意的前提之下,灰溜溜的逃之夭夭。
聂风云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柳宗山因为是操办这场宴席的领头人,此刻,他就是想走,也没任何理由。
何况,自己儿子已经死了。
以那位三太子的一贯心性,倘若聂风云压不住,柳家唯有乖乖等死的份了。
良久,柳宗山喃喃道,“聂少,这可如何是好?”
“楚家又出来一尊无敌者,咱这边……”
这句话,还没说完。
聂风云扬手扇过去两巴掌,“畏首畏尾,害怕个什么?”
“真以为,我聂家是软柿子?”
“可?”柳宗山欲言又止。
聂风云冷笑,“区区一个楚家,如此不听话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杀我聂家的人。”
“待我聂仓叔叔知晓这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柳宗山无心关注这些,“聂少,明天的封神之战?”
因为聂家造势甚久。
聂风云作为参战人员之一,虽关注度远不及前面两人,但,这个时候若是退缩了,于个人威严,有极大的折损。
但。
如果去了,必将面对面遭遇楚轩。
沉默良久,聂风云灵光一闪,吩咐道,“你吩咐几人传开消息,就说我聂某,念于大战在即,无意对楚家过分施压,更不想坏了楚三郎想信心。”
“看在楚家还算听话的份上,暂时不追究其责任,余下的问题,等我打完封神之战再说。”
“同时,希望楚三郎这次面对扶桑战神,不要藏私,务必一战打出风采,兴许看在为国争光的份上,我聂家不再找他们麻烦。”
“啊?”柳宗山听完聂风云一席言,整个人,蒙住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扯虎皮装大王?
纵然落河一战的消息,尚未大面积流传开,龙脊山本土鲜少有人知晓,可,聂风云毕竟知情了啊。
关键时刻,如此行事,是否有找死嫌疑了?
然而,聂风云自有考虑。
只要能保证封神之战期间,让他人身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阶段,并等到聂仓现身,一切好说。
换言之。
他现在要拉舆论风向,保证自身安全。
毕竟,他代表华夏而战,楚轩没理由动他。
即使存了这份心思,也该考虑民间影响,一旦杀了他,等同于阵前斩自家大将,于士气,打击太甚。
“呼。”
待梳理这些细节。
聂风云摊开掌心,发现尽是湿漉漉的汗渍。
今时今地,他真武世家走出来的年轻代表,竟然要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这于聂家而言。
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于他聂风云来说,同样是一种极为丢脸的事情。
“楚轩,等我叔叔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