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现场。
阴霾的天空。
之于奉天很多人来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难捱过。
这种感觉,形同度日如年。
尤其是对坐在婚礼现场的这些人而言,内心所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随时随刻,都要心理崩溃。
而,某座同在南三省扎根,且地理位置,堪比省|会的城市。
晋阳市。
有一位曾经意气风发,如今满脸苍白的中年男子。
正紧握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望着来自于奉天的即时画面,一双眉头,紧紧地蹙成一条线,可谓忧心忡忡。
他本姓蒋,名南华。
是现如今在晋阳市,最如日中天的人物,没有之一。
曾有挚交好友于公开场合开玩笑说,如今的晋阳市,只要蒋先生愿意,完全可以当做自家的后花园。
权势之大,可见一斑。
对于这些市井坊间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蒋南华,的确具备这份能力和资格。
自然,蒋南华也从未否认过,自身的实力。
深耕细作十来年。
时年今日,权势越来越大,内心越来越膨胀,以致于这位蒋先生,甚至有着一统南三省的野心。
而,晋阳市,是唯一一座,敢不受任何势力渗透的地方。
聂少保,天雄,陆建平这等人物,蒋南华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前三位,也没办法施压。
说这地方是蒋家后花园,倒也形象,贴切。
只是,这位蒋南华,似乎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又或者,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当初如果没被选中,也许镇守晋阳市的人,就是其他人了。”
蒋南华右手握着一根精致拐杖,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却发现,身体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徒劳无力。
许多年前。
他只是一个相对运气好,且意气勃发的青年人。
然后在某位王族掌舵人的安排下,带着某个出身自王族的老书生,来到了晋阳市。
再然后,是他蒋南华不断崛起,不断蚕食周边势力的峥嵘历史。
其中有老书生的出谋划策,衷心辅佐。
也有他的杀伐果断,敢作敢为。
两人精密合作十来年,他在明,老书生在暗,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蒋南华的威望也越来越大,几近只手遮天。
而,面对老书生的一些建议和规划,突然变得越来越厌烦。
古人言。
共享荣华永远比同生共死来的困难。
在某个特殊的日子,蒋南华终于一怒之下打断了老书生的双腿,丢在了某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而他,继续当这晋阳市,本土唯一的王!
是啊。
老子都成了晋阳市的本土王。
为何还要听,这个带着某个王族痕迹的老书生叨叨?
蒋南华从不承认,自己背叛过。
他只是觉得,那个掌控帝都绵延山河的王族,自从镇南王楚剑离世之后,就再也没什么能让他心服口服的继承者。
直至,他今天,看见了发生在奉天的这一幕。
很多事情,都在后知后觉之后,才会涌起漫天的悔意,可,似乎并不管用了。
楚家有一条铁律。
叛者,九族皆灭!
“当年共同出身自,五氏十三太保,我怕是要成为第一个死的人。”
蒋南华的嗅觉,异常灵敏。
在他看见楚苍生现身于奉天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
“老爷子,今个咋没出去约三两好友打牌?”
正当他保持沉默的时候。
一位单手插袋的年轻男子,握着一颗苹果,漫不经心的走进客厅。
刚说完,忽然驻足,继而眼神好奇,表情玩味的斜着身子,打量起电视中的画面。
年轻男子长相很秀气,穿金戴银,气质不俗。
蒋云。
蒋南华颇为宠溺的孙子。
在晋阳市,是排在第一位的豪绰少公子,得益于蒋家在晋阳的威望,蒋云一直活得很滋润。
观看良久,他眉毛一扬,哑然失笑道,“这人看起来挺厉害的啊?为了自己儿子,大闹婚礼,大杀四方?”
“电影里的烂俗桥段,不曾想,现实里也会真的发生,稀奇,稀奇!”
一个省的地域面积,都算广阔了。
何况,中间横跨了数个省?
此时此刻的蒋云,并不清楚,他看见的中年男子,究竟在哪个地方折腾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蒋南华听得孙子不断吐槽,默不作声。
那个叫做楚苍生的中年男人,岂止是一句厉害?
“不过闹到让长辈替自己出头,这个年轻儿子,也算够废物的,哈哈。”
“可惜了这看起来挺厉害的中年人,白白生了个,这么窝囊的儿子,一起杀了得了,丢人现眼的玩意。”
蒋云斜瞥了蒋南华一眼,再次自顾自嘟哝。
“你给我住嘴!”
蒋南华本就心情不佳,听着这孙子在耳边喋喋不休,忍不住张嘴制止。
蒋云微微一愣,满脸茫然,“怎么了?”
“等你真正见到这个年轻人,你就会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和不自量力。”
将门无犬子。
那位既然是楚苍生的独子,身份自然只有一个,楚三太子!
名动帝都的三太子,谁敢说他一句废物?
谁又敢真当他的面,说一句废物玩意?
蒋云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道,“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