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上只有一个她,天上只有一个月亮……
“睡吧。”
“林司南。”她又叫他,“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了吗?”
“嗯。”宁心微微点头。
不止有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看不清宝宝的长相,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唯一确定的是,那是自己和他的孩子。
“我在干嘛?”林司南好奇的问她。
“在……”她像是笑了,“偷看我。”
和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一样,他坐在她后面的位置,偷看她的背影、偷听她和别人讲话。
“你知道?!”听宁心说起初见时的事情,林司南有些惊讶。
“本来不知道,不过听辉哥他们一说就知道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宁心抬头看向他,眸光亮闪闪的,“其实,那本书是我故意留下的。”
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呢?我的表现让你满意了吗?”他笑问。
“勉强过关。”
如果当时他拿着那本书追上她,以此和她攀谈的话,宁心想,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应该会很普通,无所谓喜欢或是讨厌。
可他没有。
他在里面留了一张纸条,写了一行话。
【等,一城烟雨;渡,一世情缘。】
于是,她等到了她的那场如风春雨,也即将要渡这半世情缘。
*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林司南带宁心去了杭州。
宁爸爸和宁妈妈虽然也跟着一起去了,但在他们去逛街的时候,他们却选择了留在酒店。
一路跟过来,只是因为想多陪陪女儿,不过他们并不想因此打扰她和林司南的相处。
在杭州玩了几天,他们就转去了苏州。
原本林司南还想带她去四川,但却被宁心拒绝了。
“我想去海边看日出。”
尽管,她更喜欢日落。
但“日出”要刻意守候,不像“日落”那样,每天都能看得到。
她不希望林司南以后每每到了黄昏时都想起她,所以她选择了“日出”。
但愿……
那时他尚在梦中。
“冷吗?”林司南紧紧的搂着她。
“不冷。”
宽阔无垠的海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伙人。
他们远远的坐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着太阳从海面上缓缓升起。
海风很大,吹得林司南的眼睛有些干涩。
宁心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声音格外平静,“你哭起来很丑,我会嫌弃你的。”
她不想他哭。
眼泪流多了,会成为一种习惯。
可以后她不在,谁哄他呢?
“难道我不哭你就不嫌弃我了吗?”他反唇相讥。
“……”
听起来颇有道理。
一句话,打破了原本可能伤感的气氛。
他们都不想整天哭哭啼啼,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相聚一会儿。
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最终的结局,区别只在于“戏份”多少而已。
“没认识你以前我就想过,如果哪天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一定要和他一起去旅行,去那些没有去过的地方。”
不带电脑、不带手机。
她带着他,他带着钱,路过一个地方玩一个地方。
不需要刻意去制定旅行的路程,也许他们最初的打算是登上山顶看日出,可沿途风景秀丽,他们便会就此驻足。
在宁心的心里,那个过程才是最美好的。
至于结局最终的走向,她已经能够坦然接受。
“我们可以一起老在路上,夜晚的时候躺在帐篷里数星星、白天一边听着音乐聊着电影,一边赶路,当茉莉花香飘散而过,我们牵着手,踩着夕阳的余晖同归。”
“嗯。”
“林司南,你还记得‘木木’吗?”她之前告诉他,这是自己给孩子起的小名。
“记得。”
“我那天梦到他了……”
她最近常常做梦,有些时候醒来甚至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有时梦见自己迷了路,在荒凉昏暗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苦闷的歌声,她循着声音找去,却只看到了一双充满悲伤的眼眸。
唇角带着笑,眼中噙着泪。
熟悉的念头闪过心间,她却迟迟想不起对方是谁。
又有时,她梦到天地都变了色。
葱葱的田地变的空旷,喧闹的小溪变的冰凉,鬈发的森林白了头,高高的天穹也显得凄凉。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任由猛兽撕碎他的身躯,可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似的站在那,不恐惧、不尖叫、不逃跑。
他绝望的眼神让她窒息,而后满脸惧色的惊醒。
但梦终究是梦,彻头彻尾都是假的。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梦到了我,那一定也是假的,不要沉浸在里面。”梦境是给人逃避的,而他需要面对现实。
林司南点了点头,目光直直的落到远处的海面上。
天际渐渐变成了鱼肚白,淡淡的金黄光晕洒向海面,像是在天尽头撕裂了一道口子。
光,一点点的渗漏过来。
海面上波光粼粼,闪动的光亮刺的他眼睛发酸。
“我在盛夏的夜里,摘了一朵洁白的茉莉花,把它夹进读了一半的诗集里……”宁心的声音轻轻响起,却被海风吹散。
隐隐约约,林司南听得并不真切。
他转过头看她,就见她微眯着眼靠在他的肩上,苍白的脸颊被光照的近乎透明。
“阳光……太刺眼了……”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