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时,花冢就凭一双拳头当上了花月町知名组织“垣愚组”的干部;自那时起,他便从未有过败绩。
因为专门负责组里的武斗派事物,无论单挑、还是面对群殴,皆是以一己之力赤手空拳出战……久而久之,那些并不知道花冢姓名的、被他击败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给了他一个称号——“喧哗师”(注,日语中“喧哗”的发音即是“干架”)。
所谓的花月町的“两大传奇”,一个是“胜负师”,而另一个,正是“喧哗师”。
“哦~你说花冢君啊,你们好像认识对吧,呵呵。”两秒后,龙之介笑着回道,“他也是阿秀帮我找来的哦。”一边说着,他就一边走到了花冢面前,握起拳头、半开玩笑地反手在花冢的胸膛上轻轻敲了两下,“你看……超可靠的对不对?简直就是人形高达啊哈哈哈。”
“可不是嘛。”榊附和道,并即刻对身旁阿秀低声念道,“你找人的能耐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
“花冢君可比你好找多了。”阿秀耸肩道,“我带着荒井先生的名片直接到垣愚组的总部管组长要人,很快就把他请出来了。”
“嗯……”榊沉吟一声,“无论如何,既然花冢在这里,那安全方面自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关于‘游戏’这块,我可得事先打声招呼……”他顿了顿,看向龙之介道,“荒井先生,希望你能明白,赌博的事情,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世上并没有在开局前就百分百会胜利的赌局,就算是临近结束时,都可能会出现让胜负逆转的意外。”
“嘛嘛~我也是老手了,这些我都懂,不会强人所难的。”龙之介用很轻松的语气接道,“我赌博……本来也不是为了赢钱,而是为了追求过程中那种刺激感;假如没有失败的风险,赌博还有什么意思呢?”他说到这儿,语气微变,“但是……输的感觉总归不太好,我可以接受输,但若是还没尽兴就输掉、或者输得很难看……这我可就不能接受了。”
“明白。”榊点头,“能赢最好,赢不了也要输得潇洒从容。”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龙之介也点头称是。
“荒井先生,这点您可以放心。”阿秀这时机敏地接过话头,“榊君再怎么说也是我从整个樱之府的范围内筛选出的最强赌徒,绝不可能折了您的面子。”
“嗯……那就好。”龙之介说着,又回到了座位那儿,“好了,不说那些了,游戏还要过一个多小时才会开始,咱们先来喝一杯吧。”
…………
酒过三巡,龙之介有些微醉,想要小憩片刻。
榊和阿秀便留下花冢在房中守护,他们俩则来到了船舷。
月色下,海风中,阿秀为榊点上了一支烟,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两人看着远处堤岸边那精心装点的华丽灯火,沉默了片刻。
随后,还是榊先开口了。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榊问道。
“呋——”阿秀吐了口烟,“来过啊,怎么了?”
“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片景色时的心情吗?”榊道。
阿秀想了想,应道:“不记得了。”
这是实话,他很少会去记一些感性的事情,相反,他总是极力去忘记那些回忆。
“是吗……真好呢。”榊说着,抽了口烟。
阿秀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没有接茬儿,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榊再度开口,娓娓言道,“从前有个男孩儿……他的家里很穷,父亲的工作非常辛苦、几乎全年无休,母亲在照料家庭之余也还要做兼职补贴家用;对这一家人来说,找一个三口人都有空的日子去趟动物园……都是奢望。”
他说这段话时,时不时会停下来抽口烟,似是在回忆、似是在感想。
“然而,在男孩十四岁生日那天,奇迹发生了……他的父母刚好在同一天空了下来,他们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于是就买了三张在东京湾乘游轮观光的船票,一同来这里看夜景。
“那天,男孩儿第一次看到眼前这番景色,他觉得……这里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而那一刻和父母相伴欢笑的幸福感,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言至此处,榊又皱眉,深吸了一口烟:“他的想法……对了一半。”两秒后,他接道,“原来那天,他的父母不是刚好都有空,而是在前一天,刚好一起被裁员了。
“他们已无力再承受生活的重担,也不想让男孩跟着他们流落街头受苦,于是……他们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再加上仅有的一点积蓄,去买了那三张船票,为的就是能让儿子能像那些普通人家孩子一样过上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并且三人一起留下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那天晚上回到家,等男孩睡下后,夫妻俩就打开了燃气开关、并熄掉了火。
“因为贫穷,他们还在用着老旧的煤气气源;一氧化碳很快就夺走了他们的性命,但那男孩……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榊的叙述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后面的事他并没有讲,不过阿秀大致也猜到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半晌后,阿秀念道。
“我也不知道。”榊已抽完了整支烟,顺手丢进了海里,“或许……我也喝多了吧。”他顿了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