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忍不住一声声冷笑,飞眼斜睥百里祭,句句不停,舌灿莲花般质问道,“你日日与毒物为伍,你给青城的城民吃虫蛊,你欺霸众多女子荒丿淫无度,最最要命的,你竟还敢对本王妃有不轨之图!”
画心话音方落,百里祭眸中立时射出一道精光,反问道,“本尊的毒和王妃手中的刀可有区别?一样都是用来取人性命的,王妃用刀,本尊用毒,皆是凶器,殊途同归,王妃又有何资格来评判本尊!”
“那蛊虫呢?”画心将利刃再次抵上百里祭的咽喉,若不是顾忌着蛊人之祸,她早就忍不住将他一刀封喉了。
百里祭冷笑更甚,“天灾不断,民不聊生,万般无奈之下,本尊以蛊养人,又有何不对?难道本尊应该见死不救,让青城饿殍遍野?”
“那你也不该借机制造蛊人!”画心怒极,将刀锋往前一送,立即割出一线血丝。
百里祭目光一凛,瞪着画心,冷声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蛊人的?”
“她与和光同尘在一起数日,那和尚知道的,她自然也都知道了。”画心还未答,怕告密的事败露,黛纯儿已抢着回话,顺口嫁祸给了和光同尘,将她自己反倒撇了个干干净净。
不给画心说话的机会,黛纯儿朝着香炉里添了最后一把药草,又朝着百里祭嫣然一笑,道,“毒尊大人,照您的吩咐,还灵草已经燃完了。”
见百里祭露出得意的笑,画心立即皱眉。
还灵草是个什么东西?
黛纯儿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难道……有什么阴谋?
画心心头陡生警觉,果然见百里祭双眸一眯,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百里祭迅疾抬手握住画心持着利刃的手,稍一用力,画心吃痛,利刃当即脱手而落。
“你运一运功试试?是不是觉得全身乏力,忽冷忽凉,四肢酸痛,手脚软绵……”百里祭阴狠地冷笑着,这些……当年他可都是体验过的,自然知道其中厉害。
画心猝不及防地被百里祭一把抱在怀中,她做功挣扎,却现身体迅产生了异样,症状无一不被百里祭说中。
“你……什么时候用的毒?”画心奋力一挣,挣出百里祭地怀抱,踉跄地扶着桌椅,身体酥软得竟站立不住。
她自诩小心谨慎,百里祭该没有机会才是。
“你说呢?”百里祭朝着画心缓缓靠过来,冷冷笑着,“除了噬神之毒的解药,还有什么能诱惑你心甘情愿地服下去呢?”
“那解药有毒?”画心讶然,随后又拼命摇头,难以置信道,“不可能,我给尘尘看过,他说解药没问题……”
百里祭一阵冷笑,一寸寸逼近着画心,“啧啧啧……漂亮的女人果然都是没脑子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和光同尘默许的呢?你别忘了,他是个出家人,慈悲博爱,却也最是无情,他爱的是天下苍生,本尊爱的才是倾城美人。”
“不可能……你在说谎……尘尘他不会的……”画心扶着桌沿连连后退,念及和光同尘,目色渐痛。
百里祭见画心身体微微颤,神情慌张,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阴笑着在她已波涛汹涌的湖心又投入了一块巨石:
“天下哪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本尊与和光同尘做了个交易,本尊用一城城民的性命去向他换一个你,再三权衡后,他答应了,他选择了牺牲你,所以如今,他守他的城民百姓,我享我的美人如画。”
百里祭说的字字诛心,画心虽不愿相信,却也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若非和光同尘说那解药没有问题,她怎会毫无戒心地就服下了?
若不是那解药有问题,如今她又怎会身陷狼窝却又毫无自救之力?
难怪昨夜和光同尘会那般反常地阻止她,原来他早已知道这是一个等她入套的局。
知道,却又丝毫不告诉她。
“什么天下苍生!你这个臭和尚,如此冷漠无情,我怎么会可笑地觉得你像他,他才不会像你这般不负天下却负我”
“你果真不是他!”
“还好你不是他!”
“……”
心念崩塌,画心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一失力猛然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衣袖带翻了桌上的金壶玉盏,落地哐当作响。
诛心之计,果然见效。
百里祭忍不住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得那张脸更显得狰狞可恶,让人作呕,他一步步向着画心逼近过来,“失望吗?愤怒吗?害怕吗?”
失望,也愤怒,却不害怕。
画心伸手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瓷握在手中,射向百里祭的目光,宛如利箭。
百里祭不急不缓又轻轻加了一句,“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要特别一些吗?只不过因为你像极了他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人。可是……替代品毕竟只是替代品,是随时都可以被替代或者丢弃的。”
轻轻一语,却彻底击垮了画心所有的防线。
她心口骤疼,像被生生剜了一块。
她的心里翻江倒海地叫嚣着:
和光同尘,和光同尘!
既是如此,甚好。
我们就真的两清了。
你不是君逸,我也不是清戈。
我不会将你当做君逸的替代品,更不会做清戈的替代品。
黛纯儿见画心中计,再无反抗之力,百里祭**熏心,似已按耐不住,正饿狼扑羊般盯着画心看,她自然该识趣地回避了。
趁着百里祭美人得手,看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