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贫僧对谁不好么?”和光同尘笑意温和,“天地苍生,一视同仁。”
“你说谎!”画心喘息着,胸口微微起伏,静了一瞬,狡黠笑道,“你可还曾与别的姑娘乘舟游湖过?”
“那不过是为了答谢施主救青城之恩。”仿佛一切心底早有了答案,和光同尘答的毫不犹疑。
画心贼溜溜地盯着和光同尘一笑,“和尚,你不会是怕逸王殿下来找你的麻烦吧?不过晚了,你看看你全身上下,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
“你不妨告诉他试试。”
和光同尘不以为意地笑着披衣,满面从容的自信。宽大轻薄的白袍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肩头,露出胸前一线若隐若现的春色,看得画心直欲鼻血横流……
告诉他啊……
想到书逸,画心突然一阵恶寒,隔着云山千万里,仿佛有杀气拂面,抬头看了看天,飞鸟急急飞过,似乎又要下雪了。
那个呆子啊,可有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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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能不能将衣服穿好。”画心的眼神在和光同尘身上瞄来瞄去,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样我吃不下饭。”
“为何?”
“秀色可餐。”画心盯着和光同尘胸前微敞的一抹春色,脸不红心不跳地色眯眯道。
和光同尘哂笑,“若是青城之人都似你这般,倒不愁会闹饥荒了。”
“和尚,你们青城都饿殍遍野了,你还给我日日满桌珍馐,还说不喜欢我?”画心笑得眉眼弯弯,似乎,逗这个一本正经的和尚十分有意思。
“这并不是贫僧为你准备的。”虽然他也可以为她准备,只是似乎并不需要他。和光同尘只挑着素食吃,淡淡回道。
“那是谁?”画心大口嚼着肉,实在想不出来在这青城除了和光同尘,谁还会对她这么好。
“逸王派人送来的。”
这些时日,每天都会有人在卿楼外送来新鲜果蔬和鱼肉,风雪无阻,许多菜品都是青城没有的,其中有一味明叶菜只生于城,是以来人虽从不留名,和光同尘也不难推测出是谁。
画心讶异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来,“怎么会是他?”怪不得样样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原以为是和光同尘神通广大知她喜好,没想到竟是万里外的那个呆子在替她筹谋。
“他既想留你在卿楼解毒,又怕我青城贫瘠委屈了你,待你也真是用心了的。”虽未谋面,和光同尘倒是将书逸的心思摸得十分通透。
“那又如何?”画心心间感动,嘴上却依旧在逞强,“他若真担心我,怎不亲自来接我。”
和光同尘哂然一笑,低沉而轻慢道,“或许是他十分信任贫僧,知道贫僧不问红尘事;又或许是他太在意你,卿楼的规律,逸王应该是清楚的,他若是跟着来了,怕你会跟着他一起被扫地出门,这毒就不得解了。”
“一入红尘,心不由己。和尚,你当真是无心无情,还是自欺欺人呢?”画心意指清戈,她总认为,和光同尘与清戈之间是有故事的。
和光同尘却在这样的指问里立即想到了画心,眉睫一眨,佛心寸动。慌乱中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意味着什么,和光同尘很清楚。
即便如此,和光同尘也依旧沉得住气。目光沉稳,语气平和,道,“各有缘法,强求不得。”
画心还欲再辩几句,却听到一阵清脆的叩门声响起,画心应了一声,便见门被推开一条缝,青音探出小小的脑袋,方要说话,看到和光同尘也坐在屋子里,立即又吓得缩了回去。
“进来。”和光同尘沉声道。
闻声,青音踟蹰着挤进门缝,又掩好门,耷拉着脑袋,踩着小碎步慢慢地挪过来,一脸的做贼心虚。
和光同尘抬眼看着青音,不说话,端着一盏清酒,许久,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摄于和光同尘审视的目光,音蒂还是老老实实交代道,“那个城来的美人黛纯儿又来求见师祖了,每天都来三次,今日又是第三次了,这风大雪大的,我看着怪可怜的,便去问了问她有何要紧事,她说是应师祖之邀而来的,所以我便来通传师祖一声。”
黛纯儿与百里祭整日里颠鸾倒凤,何曾有时间来一日三请见画心?不过此些琐碎之事,也无人去考究真假。青音心虚的是和光同尘明言禁令近日不许搭理任何门外求见之客,不准代为通传任何物件,也不准代述任何话。
“黛纯儿?”画心皱眉,这倒是个意外,她放的饵钓来的鱼竟是那个蛇精?
“辞……”
“这是我相识的旧人,见见无妨。”在和光同尘下逐客令以前,画心急忙打断道。
和光同尘提醒道,“她与百里祭走的很近。”
“那又如何?以我的身手,又是在你的卿楼,她一介女流,还能吃了我不成?”画心晏晏笑着,忽然眉峰一挑,眼波微转,打趣道,“怎么,和尚你在担心我?”
和光同尘静默片刻,不置可否,抿了抿唇,示意青音将碗碟都撤了,拂身推门去了禅室,很快青音便引了黛纯儿进来。
外面冰天雪地,黛纯儿本出自城,也受不住青城的寒气,在风雪中立了许久,冻的手脚都快麻木了,一进画心的屋子只觉得温暖如春,梅影绰绰,暗香盈盈。
这屋里虽不及百里祭的神仙府奢靡,却是难得的古雅清韵。
画心抱着暖炉斜卧在软塌上,朝着青音使了个眼色,青音便乖巧地退了出去,待青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