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四十五年的春节,朱见深在黄金城度过了一个炎热的新年。
这里的时间要比大明晚三个时辰,朱瞻基在大年三十的正午,针对全球大明百姓,发表了新年致辞。
不论是中洲,东洲,还是西洲,以及大明在海外各个海岛,殖民地,只要是有条件的地方,都在收音机,大喇叭前面第一次听到了朱瞻基演讲。
在演讲中,朱瞻基强调了大明皇室对于世界各地统治的正统,阐述了皇室为了改善百姓生活水平做出的努力,并且对大明新一年的发展规划做出了明确的计划。
除此之外,朱瞻基在这次演讲中还宣布,要在明年新年,也就是正统四十六年的新年,举行大明建国一百周年庆典。
届时,世界各地的大明宗室,勋贵,都将汇聚应天府,为这次百年庆典同贺。
从朱元璋大明立国,他在位三十一年,朱允炆在位四年,朱棣在位二十年,他在位四十五年,刚好是一百年。
不过,因为立国之年就算了一年,所以要到四十六年的新年,才是真正的一百周年。
朱见深是陪着黄金城的将士们,在军营里面收听的朱瞻基的演讲。
天没亮他们就已经起床,数万人聚集在大广场上面,共同聆听几十个大喇叭里面朱瞻基的演讲。
朱瞻基的演讲持续了半个时辰,结束的时候,刚好太阳初升。
数万人齐声欢呼,他们大多数人虽然没有能见过皇上,但是能够在广播里面听到皇帝陛下亲口向他们问好,他们依旧一个个激动不已。
特别是一开始,朱瞻基像后世的领导人一样,对大明各地的将士致以亲切的问候,中间也提到黄金城的将士们。
这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虽然身在距离应天府万里之外的西洲,但是他们依旧能感到心在中洲。
朱见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内心也是沸腾不已。虽然他这个殿下亲自前来,但是似乎也比不上陛下在广播里面的依据问候,但他没有嫉妒,只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彭师,你觉得皇祖为什么能有如此威信?他的威信究竟是靠什么体现出来的呢?”
彭时沉吟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殿下,这是因为体制的作用!”
朱见深也沉思了起来,半晌抬起头说道:“是的,这是体制的力量!”
对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说,维护统治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强大的武力?清明的吏治?还是活跃的经济?先进的科技?
这四点非常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应该是一套完善的体制,各安其位,各司其职。从上到下人人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知道自己的作用是什么。
一个皇帝,不论如何雄才伟略,他都是一个人。
他的命令需要人去执行,他的意志需要人去实现,他的尊严需要有人去维护。
只有有这样一套完善有效的系统,这个国家的运转才是正常的。
古代人常说,打江山易坐江山难,其实就是因为古代人往往不知道这套体制的重要性。
他们只会最简单的管理方式,从上到下的施压,利用武力来维护自己的权威。
这种模式是非常落后的。
个人在这套体制当中,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可能一个英明的国君,就能带着国家腾飞,但是一个昏庸的国君,就能让国家灭亡。
特别是在大臣层面,一个权臣就有可能欺上瞒下破坏整个体制系统稳定。
所以,他们才会认为打江山易坐江山难。
但是,朱瞻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很清楚体制的重要性,这种重要性要超过武力,吏治,经济,科技。
一套完善的体制,能够限制每个人的个人作用,又能够发挥每个人的个人作用。
让每个人变成体制的一部分,组成个人不能化解的力量,形成势不可挡之势。
大臣专业化,这是他们的基础能力,让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成为官员之后要做什么事。
而制度完善后,就能自发限制官员的权力,让他们只能在框架范围内发挥作用。
一个宦官,就能隔绝皇帝的耳目,挟天子而令诸侯。
一个大臣,就能替代皇帝的作用,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这就是体制的缺陷。
如今的大明,四权分立,处政权,执法权,立法权,军权各自分开,哪怕在自己的范围内做到顶点,也不能将自己的权力衍伸到范畴之外。
就像如今的总理大臣,他也只有处政权,根本没有立法的权力,也没有执法的权力,更没有领军的权力。
在这样的时候,一个总理大臣,所能做的也是有限的。
在系统内部,他的权力受到了各部主官的挤压,在外部,受到了议会,受到了秘书处,受到了皇帝的制约。
他的权力只能体现在民政事务上,其他事务一旦伸手就会被其他人抵制,那么他的权力就只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才能体现出来。
其他人也是一样。
就以黄金城的总督苏南来说,他的手下虽然控制着六万精兵,但是他的权力只能在黄金城范围之内才能体现出来。
身为黄金城的军事总督,他不能插手金矿的生产,也不能插手金矿的运营,如果他伸手,就是触及了不属于同一个系统的地方官府,工部,内务府的权力,就会遭到弹劾。
而在以往,一个地方总督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什么事都能管,什么事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