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笑道:这里被你修整了一番,如今变得十分宜居,我倒是觉得比在皇宫住的还舒服。只是瞻基和瞻壑,嘉兴你们都在京城,心里不时挂念。
皇子皇孙都有严格的教育制度,虽然朱高炽被贬谛,但是朱瞻壑他们这些已经开始进学的皇孙,学业是不能中断的。
朱瞻基笑道:孩儿这次来,也是想接母妃回宫。皇祖特命母妃主持宫中大局,母妃不在,孩儿心里没底。
张氏对这里毫不留恋,立即说道:你父王已经安顿下来,我也该回宫了。瞻基今日住一晚不妥,你如今身份不同,不可在宫外过夜。
张氏伸手替朱瞻基理了一下一缕飘散下来的头,颇为自豪地说道:瞻基当以国事为重,我今日就让人准备一下,明日回宫。
朱高炽这个时候被何纯搀扶着从外面进来,看着身材高挺的儿子,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你皇祖走了?
朱瞻基连忙迎了过去,亲自扶着朱高炽让他坐在了那张宽大的椅子上。皇祖今日坐船启程,到运河口转河船到苏州,应该会在苏州游玩数日,下旬出海。
朱高炽望向张氏说道:既然你已准备回宫,就去收拾一番吧。
他们夫妻二十多年,双方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但是朱高炽身为太子,女人自然是不缺的,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他跟张氏之间的感情,早就由爱情转为了亲情,虽然偶尔朱高炽也会留在张氏的殿中,但是两人早就没有了夫妻关系。
张氏照顾他安顿下来,帮他把后宫那一帮女人管理好,留在别院这里也就没什么事了。
张氏也知道父子俩有话要说,她对着朱高炽福了一福说道:那我去了瞻基,你父王身体不好,不要拿那些国家大事来烦了他。
朱瞻基躬身应是,朱高炽却有些吹鼻子瞪眼睛了。但是他也不忍去说张氏,化为了一声长叹。
张氏离去,父子两人面对面而坐。朱高炽摆了一下手,何纯就连忙退下。
李亮是个懂时务的,不用朱瞻基招呼,他就跟着何纯一起退下。
因为朱棣隔着朱高炽让朱瞻基监国,父子两人之间也是有一些尴尬的。
在权力的宝座面前,任何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如果朱瞻基不是有着后世的记忆,他不会急不可待地就像要掌权,他很怕朱高炽将大明带回了老路。
虽然他知道,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历史上的大明,在漠北,在南洋,在西洋,大明都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态势。
人们的思想意识也在变化之中,无数人想要去南洲开金矿。
朱瞻基已经勾起了所有人的贪婪之心,现在的大明上层人物要不是因为朱棣西征,恐怕早就一股脑地向南洲跑了。
但是,朱瞻基这个人就是一个权力yù_wàng比较重的人,他更愿意把一切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由他来主导这一切。
朱高炽看着平静的朱瞻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如今你皇祖离去,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将一切笼络到自己的手中?
朱瞻基胸有成竹地说道:父王,如今一切都在孩儿掌控之中。即便是孩儿插手最少的朝政,如今有各部堂官细心辅佐,也不足为虑。孩儿不用费尽心思,一切尽在斛中。
各地总督,巡抚,知府,你可有了解?
朱瞻基笑道:孩儿身为监国,管的是整个天下,只需要审时度势,因势顺导就足够了。若是事事都要操心,那孩儿到底是监国,还是知府呢?
朱高炽早在前几年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监国,应该如何笼络百官。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就把许多问题看的比较严重。
听到朱瞻基如此心大的话,他没有觉得朱瞻基是自信,只是认为他考虑的不周全。
他温和说道:为父这些年根据大明的情况,也编了一份治政的册子,现在为父用不上了,也正好给你。
朱瞻基看他手旁边放着的一本厚厚的册子,心里不以为然,但是依旧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
父王费心了。
朱高炽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可惜这些再也用不上了。你皇祖乃马上帝王,对儒家的一套不屑一顾,你也随他,总是相信武力能解决问题。为父心忧啊!
朱瞻基摇头笑道:父王,孩儿从不认为武力能解决治国问题,但是,更不相信儒家能解决治国问题。孩儿只想问一句,这什么是儒?
朱高炽楞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却也很难用三言两语来说清楚儒的本质。
他也知道,朱瞻基不是向他求教,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朱瞻基本来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接着说道:在孩儿看来,儒是思想意识,是个人修养,是为人立身之基。儒家学说,其根本意义是教化,所谓里。
但是治国,仅仅有儒是不够的,因为儒家根本就不是治国之学说。人一上百,千奇百怪,想要让所有人都变成一个样子,这是儒家一直在努力的。
这也是符合帝王之利的,所以自汉以来,儒家一直备受重用。
但是事实证明,作为开化民智之教化,儒家是可取的。但是治国需要是的海纳百川,需要的是平衡,需要的是竞争。这些方面,儒家就不够看了。
孩儿会重用儒家,但是绝不会让儒家成为控制一切的言论和思想。
朱高炽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