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笑道:“这就需要六叔来费心了,那些戏坊既然我朝廷花了银子,当然要演我们安排的戏剧。这些戏剧要弘扬将士勇猛杀敌,有仇必报;或弘扬我朱家大明一心为民,尽心尽责;或宣扬海外遍地金银,物华天宝,总之你写什么,他们就要演什么!甚至六叔只需有个思路,即可安排其他人来写曲目。若六叔能做到此事,日后我当允六叔出仕,掌管天下青楼,戏院。”
朱有炖远离政治,实乃因为少年时期连续遭遇数次起伏,但是绝不代表他就愿意被当猪一样在开封王府养一辈子。
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他也不敢一口答应。
朱瞻基也不逼他,轻声说道:“五祖呕心沥血,编撰《保生余录》、《袖珍方》、《普济方》和《救荒本草》。我欲着內监刊印天下,让我朱氏五祖名垂千古。此事你当回去与五祖商议,我明春出海,这一去就要一两年,待回来时给我答复即可。”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若是随你出海,恐无闲暇写曲目。”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六叔尽可留在京城或者开封,有祥符郡王随我出海即可。”
祥符郡王朱有爝乃是周王庶四子,老二汝阳王朱有爋因为举报周王,导致周王两度被废,被削为平民,发配大理。老三顺阳王朱有烜去年因病去世。
朱有炖身有疾,能人道却无子。所以他虽然是世子,但是以后的周王一脉,待他之后,肯定是朱有爝袭爵。
一直到走出皇宫,朱有炖仍然有些魂不守舍。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既轻松,激动,却又倍感压力。
轻松的是可以不用出海了,激动的是出仕有望,但是出仕也意味着风险,这种压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下来。
虽然他没有直接答应朱瞻基,但是他指定,这件事他父亲是肯定支持的。能够将耗费多年心血的四本书刊发天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老父不顾一切了。
何况,他的父亲周王本来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主。
将朱有炖送到了东华门,朱瞻基回到了兴庆宫,就看到薛尚宫等在门廊处。“天气渐冷,有什么事这么急,连几步路都等不了。”
薛尚宫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几个宫女就退到了一边,留下两个人边走边说。“殿下年后就又要出门,这次一走就是年余,身边自然不能少了人伺候。只是该如何安排,殿下还要拿个主意。”
朱瞻基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不是最近又有嫔妃一直烦你?”
“这是奴婢职责,怎谈得上烦?只是太孙妃,胡良娣都刚生下孩子,蓝良娣也怀上了。她们三人都不能陪殿下出海,其他人的身份就低了一些,怕压不住阵脚。”
朱瞻基嗯了一下,问道:“那母妃的意思呢?”
薛尚宫捂着嘴笑道:“太子妃当然是想你把还没有怀上的都带上,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大着肚子回来。”
朱瞻基摇了摇头,他这个身份,想不当种(马)都不行。
他想了想说道:“刘承徽随我东征,一路行事有度,又精通药理,能当大用,这次还带上她。马良媛天真可爱,年岁又小,不必急着让她怀孕,也可以带上。其他人就由你……”
“万万不可!”薛尚宫连忙说道:“奴婢只是下人,如何能当殿下的家?何况若是我今日做主,此后这宫里怕是没有奴婢容身之地了。”
朱瞻基一想,还真是如此。她若是做主了,那些没有被安排跟着朱瞻基一起去的嫔妃还不恨死她啊!
奴婢当家,天理难容。这种事可不能破坏了规矩。
他自己心里没有这方面计划,觉得左右为难,就说道:“还有两个月呢,说不定这段时间还能再怀上几个……我再看看吧……”
第二日,朱瞻基在海军总部接见了返京的杨章德。昨日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见面,今日刚好跟他说说朱有炖拜托的事情。
杨章德此人心狠手辣,胆大包天,却也是个精明得力之辈。这是一把利刃,用的好了能伤敌,用不好就伤了自己的手。
不过朱瞻基自认还是能控制住他,如今的皇权社会,一个锦衣卫的鹰犬,哪怕像纪纲一样位极人臣,破坏力也有限。
他不是掌握朝政的文臣,一个决定就能影响大明的根本,也不是率军千万的将领,能兴兵造反坏了一方太平。
锦衣卫的所有权力都是为了皇权服务,也被皇权紧紧限制住,不怕他翻了天。
询问了一番此次去太原的经过,朱瞻基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了少红之事。
朱瞻基的话虽然轻描淡写,但是杨章德听在耳中却如同惊雷阵阵。身为一个上位者,是不会在意一个下属的私生活的,而当上位者关注此事的时候,必然是有其他他不知道的缘由。
他不敢马虎,更怕猜错了朱瞻基的意思,只能被动地说道:“微臣倒是见过那少红几次,不过只是欣赏,并无独占之意。”
朱瞻基摆了摆手说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我就是管的再宽,也管不到你的房内事。不过你要记得,跟我做事要讲规矩。……若是少红心甘情愿,你纳也就纳了,但是若你仗着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仗势欺人,我也不会饶了你。去吧……”
朱瞻基越是这样,杨章德也就越是心虚,虽然他并不曾为难过少红,也是他的下属也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了自己对她的兴趣,润香楼那边也把少红看做是自己的禁脔。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