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琴音被压得很低却偏偏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人心,琴弦在那双修长入骨的指尖下不断被挑、抹、捻、勾。
逐渐的,琴音被不断的拔高,众人仿佛都看到了一位将军在带着他的兵不断厮杀尸骨遍地血流成河,因为使命和信仰仍旧死守着城池。
修长的指尖也越来越快竟带出了一阵阵的残影。
终于在一声编钟重重的古朴声下,琴音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低沉,浴血奋战的将军倒下了,但还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战旗。
听的人如同身受,面色承重。
老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睁开了眼,里面盛满了哀痛和伤心之色。
他们本身就是战争中的遗孤,上一辈的人甚至他们为了保家卫国,不得不离开妻儿端起枪奔向战场,有时候甚至知道前方毫无希望,却仍旧前赴后继。
他们用血和肉筑起的城墙,来守护他们的子孙。
虽已身死,灵魂不变,信仰不灭。
就在这悲痛之中,一道琴音低低的扣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老人们抬起头,脸上有着些许的疑惑之色。
乐曲写到这儿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会有琴音,纷纷向后看去。
少了众多乐器的共奏,古筝所发出来的琴音显得极为单调。
但众人却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力量,就像是被压在巨石之下的嫩芽,哪怕没有雨水和阳光的滋润,却仍旧顽强的冲破了层层的阻碍,吐露自己的新芽。
弱小却坚韧不拔,带着新生的朝气。
镜洛回过神来松了口气,许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借着这机会竟有感而发了。
明明是人满为患,可是却仿佛被人按下暂停一般鸦雀无声,紧接着想起了阵阵的掌声。
镜洛淡定从容的搬着古筝远离了人群,又脱下了衣服交还到了老人的手里。
“小伙子,这次可真是谢谢你喽。”老人眼神喜爱的拉着少年的手,“哎,你后半段的曲子叫什么呀,老婆子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奶奶,是你和你老伴的爱情打动了我,我才出手帮忙的。后面这段曲子纯粹是我胡乱瞎弹的,忙也帮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镜洛抽出了自己的手拉着夏瑾向着门外走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柔一笑,眼中甜的好似都能掐出水来。
空间内的包子清楚的,看到了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一幕,夕阳西下,白发苍苍背影微勾的两位老人互相扶持着相携而行。
那是已经老了的镜洛和君珏……
傅安澜伸手一巴掌呼上了少年的肩膀,一阵的挤眉弄眼:“翩翩少年郎这是想着哪家的姑娘,眉眼思春呢。”
镜洛迅速的撤去了温柔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平静,目光对视上了傅安澜的眼:“想着面前的姑娘。”
傅安澜皱了皱眉,口中不自觉的呢喃道:“面前的姑娘……面前的……靠,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面前不就站了一个自己嘛。
奚佳缘对这人的后知后觉一阵的无语。
四人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重新来到了先前的地方,那里已经坐着人了,大汗淋漓。
除了龙逸之外都已经毫无形象了,或趴或躺。
镜洛正想提步走过去时,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扑进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腰。
秦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就从你弹了那首曲子后,她就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劝都不听就一直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