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顿住话,看着听的大睁着双眼的李章玉,李章玉连眨了几下眼,“攻其必救?”
“聪明!”李夏抬手指弹了下李章玉的额头,“攻其必救最难的,你得能看清楚,哪一处才是他必救的。
还说你翁翁,平生志愿,头一条是光大门楣,第二条其实也是头一条,那就是挤到阁相一流,名留青史,只要碍了他这一条的,不管是什么人,是什么事,他都是立刻割舍。”
李章玉听的眼珠都不会动了,这么说翁翁,这是……
黄二奶奶和沈三奶奶听的目瞪口呆,李文楠饶有兴致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黄二奶奶,李文梅屏气静声,听的全神贯注,李冬有几分无语的看着李夏。
“你来说说,要想说服你太婆,从哪儿入手?”李夏根本不理会诸人,看着大瞪着眼,却明显兴奋异常的李章玉,笑眯眯问道。
“太婆……”李章玉回头看向严夫人,严夫人笑容温和的看着她,李章玉被严夫人这笑容鼓励了,拧眉想了想,有几分迟疑道:“是大哥哥?还有二哥哥?”
“聪明,还有你,你弟弟,你三叔家,那都是你太婆的逆鳞,以后你要想你鼓动你太婆,就从这里下手。”
黄二奶奶一口气呛的咳起来。
“你阿娘呢?”李夏指着咳个不停的黄二奶奶。
“是弟弟!”李章玉答的快极了。
“还有你,要是有人要害你们姐弟,你阿娘得上嘴咬他们。”
李章玉噗一声笑出了声,“那九姑姑你呢?”
“我啊,”李夏笑意融融,“九姑姑不告诉你,你自己慢慢看。”
黄二奶奶缓过口气,看着目光灼灼的女儿,一颗心突然落定到了实处。
李家的女儿都不一般,玉姐儿也是李家女儿呢,嗯,教就教吧。
沈三奶奶手里捏着帕子举在胸前,呆的像个木头人。
她们二房呢?老爷的必救在哪里?太太的呢?还有她那个夫君……
李夏一直在李府盘桓到傍晚,才和李文楠几个,告辞出来。
李夏的车子刚到巷子口,车子顿停,端砚掀帘往外看了眼,随即笑道:“是王爷的车子。”
端砚说着,打起帘子,侧身让着秦王上了车,跳下车,往后面一辆车去。
“你在这儿等我?等了多大会儿了?”李夏往旁边挪了挪,让秦王挨着自己坐下。
“没多大会儿,你七姐姐的车子刚刚过去,掀帘子跟我打招呼,笑成那样。”秦王的笑里带着几分无奈:“还跟从前一样,看样子在江宁府没受什么委屈。”
“唐家那一堆族老,贪心归贪心,可聪明的很呢,哪会给七姐姐委屈受?”李夏撇了下嘴。唐家的聪明,让她恨到牙根痒,却又不得不佩服敬重。
“唐家贤今天来找我,没说什么,说是正好路过,过来请个安。”秦王伸手从李夏身后揽住她。
“七姐姐来的路上遇到唐尚书一行了,七姐姐说,唐尚书和她说了好些话,七姐姐说,她想了一路,总结下来,就是让她和唐家贤遵从本心,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又希望她们置身事外,以保全为上策。”
李夏身子侧过去,头抵在秦王胸前,“唐尚书大约也两难得很,盼着唐家贤能放手一搏,以最小的代价,给唐家带来一个难得机遇,却又舍不得让孙子一家粉身碎骨。”
“还是置身事外好。”秦王轻轻抚着李夏的肩膀,好一会儿,才低低道。
“他们让七姐姐回来,就不是置身事外的打算,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我把大伯和大哥从秦凤路带回来的两个姨娘打发了……”
“什么?”秦王差点呛着,“你打发?”
“你听我说呀。”李夏在秦王胸口拍了拍,“别急,是这样……”李夏有声有色的说了她打发两个姨娘的事,秦王听的失笑出声,“你大伯这就吓着了?”
“要是吓不着他,我就找人上折子弹劾他,陈家一个举人三个秀才,可是铁证如山。”李夏哼了一声。
“你下得去手?”秦王一只手抚着额头,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下不去手?就算查实了,最重不过是个永不叙用。不死就行。”李夏伸手板下了秦王按在额头的手,“大伯胆子不大,不算笨可也不怎么聪明,官心又正旺的不行,他哪敢冒风险?”
“那是你大伯。”秦王顺手握住李夏的手。
“就是大伯,我才帮他这一回。他刚刚得了一路主事的位置,在江南东路的时候,多谨慎,到了秦凤路,大伯娘又不在身边,你看看他做的事,哪还有半点谨慎的样子?刚回到京城隔天,他就敢四下乱窜,急不可奈的打听这个,勾连那个,要是放手不理,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我不是担心他,可他出了事,大伯娘她们,哪一个能逃得掉?”
李夏嘟着嘴,话却说的极不客气。
“你说的有道理。”沉默片刻,秦王叹了口气,“咱们……阿夏,是我把你拖进……”
“我心甘情愿的。”李夏打断了秦王的话,“今天玉姐儿问我,我的必救在哪里。就在这里,就是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身边要有你,一直都有,是我要跟你在一起,不是你拖的我。”
“阿夏。”秦王低头吻在李夏额头,顺着额头,慢慢往下,轻轻咬住李夏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