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顾厌卿这么一耽搁,就有人一身正气地过来“主持公道”了。
“顾大人!如今你已官拜丞相,欺负一个宫女未免太过分了吧!”
顾厌卿被这一声怒斥拉回神思,看着急忙忙走来的人,想了想,把双手笼进暖和的袖中。
“这么冷,快起来。”来人扶了一把宫女。
宫女看向顾厌卿,慌忙解释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顾大人。”
顾厌卿没有开口。
何必解释,别人认定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一上来什么都不问就开始指责。
“你别怕,就算他现在是丞相了也不能随便欺负人。”
看吧。
宫女跪着没起来,显然没顾厌卿发话不敢听劝。
“你这……”对方有点气急败家,看向顾厌卿,“顾大人!”
顾厌卿懒得跟这个炮仗似的小御史计较,抬了抬下巴:“收拾了东西滚吧。”
炮仗御史:“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厌卿翻了个白眼往前走。
“哎,我还没说完啊,你这个怎么这么没礼貌……”
炮仗御史跟在身后喋喋不休,一会说他官大欺弱小,一会说他目中无人,紧接着说他不守法纪……一项项一条条,有大有小,真算起来,他这种祸害,应该立即拖出去斩首示众。
“顾厌卿,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为什么就不肯收敛点,你以为当今王上会和先王安意一样识人不清受你蛊惑——”
“闭嘴!”顾厌卿脚步一顿,回头,满眼阴冷,“你说谁识人不清,你想找死吗!?”
炮仗御史吓了一跳,但还是义正言辞道:“没错,就是识人不清用人不当,当初要不是安意先王信你用你,何至于造成宋家满门悲剧!”
“你怎么不提那些不是宋家一份子却被我公报私仇一并处理的人?”顾厌卿冷笑,“是因为你就是其中的一条漏网之鱼吧。”
“那又怎么样!”炮仗御史不畏强权,“我既还活着,现在身为御史就该对得起自己的职责!”
顾厌卿:“本官也是职责所在。”
御史急道:“可你如今行事狠辣,从不给人留下余地,以后一旦失势,下场恐怕比那些被你收拾的人还要惨!”
顾厌卿微微一怔。
这炮仗御史平时没少参他,但听这话,竟是有点在担心他以后的意味?
当然,不论是不是有这个意思,顾厌卿都没打算听劝,他的脸色和语气更冷了:“魏御史,大家各司其职,你平日没少弹劾本官,本官没记仇报复已经是很大度了,不要以为当初在南风你为我解过一两次围,本官就会一直容忍你的无理,以后再像这般找死,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你……”魏御史脸色难看,但还是咬牙坚持道,“文死谏,武死战,倘若下官真的因此而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说得好!”
一声豪迈的朗笑从后方传来,顾厌卿转头,看见披甲戴盔的六翮大将军大步走了过来。
“下官参见将军。”
六翮将军连忙搀扶:“魏大人多礼了。”
顾厌卿兀自勾着嘴角,冷眼旁观。
刚才对他这个丞相没大没小,这会对将军倒是礼仪周全,对比如此显明,可见他这个丞相是多么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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