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酒,韩东整个身体都像是生锈了一般,包括头部。酸软的,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强撑着洗了个澡,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血色,眼睛无神。
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施雅好心来帮他盖被子,他忘了用多大力道,把人手给扭了下……
愣着,抬了抬腕表。
早晨八点钟,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他拿出手机,忽略了又多出来的未接电话,找到施雅号码拨了过去:“班长,手没事吧?”
施雅已经到了公司,早上本要叫他。接到了关新月电话,就暂时一个人赶了过去。
听出来男人嗓子有点哑:“关总来了,她让我别叫你……好好休息吧。”
“我去看看。”
关新月人就在韩东的办公室,不止她跟施雅,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二十六七岁,身材高廋,皮肤很白。相貌清秀,偏向女子。
韩东要是在这,肯定能认出来这人。
沈长铭,关新月的未婚夫,之前他来找过关新月,被闵辉的人差点给打死。之后就一直呆在老家,最近得知关新月这边完全稳定下来了,才赶到了东阳。
他跟关新月是一个小镇上的人,订婚很早。本来没有意外,两人在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能顺顺利利的结婚,偏偏中间出来了一个闵辉。
婚事在闵辉强行干涉下,早已经退了。但在沈长铭心里,他跟关新月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这次过来除了看看她,就是想趁机提一下结婚的事情。
“月月,韩东今天来不了么!”
沈长铭对韩东印象是极深的,哪怕只见过一面。他当时被闵辉的人打破了头,就是韩东及时帮他止的血,不然等不到救护车过来他就得一命呜呼。
之所以缠着关新月来临安,除了想跟她在一起,再就是听说韩东在这边工作,想来看看。
施雅初次听到有人喊关总为月月,不禁多留意了几眼。
沈长铭首先自我介绍,主动说:“我是月月的未婚夫,沈长铭。施秘书,你叫我阿铭就行。”
关新月视线偏转,脸色微有些不太自然:“你们聊着,我去看看许总到了没。”
走出房间,她眉头不禁蹙了蹙。
退婚之后,她已经把沈长铭慢慢抛在了脑后。
硬说还有什么关系,就是父辈之间的那些交情在。还有,两家之间距离不太远,就一两公里。
会订婚,没有虚无缥缈的爱情掺杂其中。单纯就是,她觉得每个人都要结婚。跟沈长铭互相熟悉,看着舒服顺眼,又有两家人极力撮合,仅此而已。
现在,她也还不排斥沈长铭。可两人早不属于一个世界,选择性增加,眼界在变,人也在变。
沈长铭于现在的她而言,更像是个小孩。幼稚到,见人就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做自我介绍。
走动思考着,她到了许开阳办公室。
两人通过电话,等了十分钟左右,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关新月把腿放了下去,起身,嘴角含笑:“许总,几天没见,又年轻了……
”
刚推门进来的许开阳直乐:“真会说话。”
坐定,关新月手法娴熟优雅的冲了壶茶,先帮许开阳斟满,才倒自己的:“许总,拆迁的进度好像有点慢。通源那边的广告已经准备上了,这么高昂的广告费,不知道能不能让同湾这边待开发的新通源多点曝光率……”
“小关,着急啦!”
关新月柔弱中不乏理性,温和笑笑:“通源哪能跟正一比。对您来说,比同湾更大的地方也开发过。对我来说,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了这上面,工期拖延一天,我就睡不安稳。”
许开阳最喜欢听她说话,不管怎么样,都听来让人舒服自然。
一口饮尽:“这次拆迁,是有一个没预料到的棘手角色。撕告示,以及最近动员群众等事,我怀疑都是他干的。”
“什么来头。”
“暂时不太明朗,据说有个哥哥在国京报任副总,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背景,很杂。如果是真的,在这人身上必然要花点功夫。”
“吴广全能起到作用么?”
“他?上次喝酒耍疯,被韩东灌的钻进了桌底。这种人,哪能抗大事儿,你问问江锐,敢不敢用他。”
关新月笑道:“您别总让东子喝酒,他这人喝酒跟很多人不一样。不喝就不喝了,沾酒就陪到底……这不昨天晚上,不知道跟哪个同学碰面,到现在没起床。”
许开阳莞尔:“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上次我带他跟牛副总去陪省里过来的一个领导,说话不多,全在点子上,一点不怯场。不是他在底下帮我圆着,我那天非喝的丢人不可。”
“小关,你每个月给他开多少钱。我多出一半,把人让给我得了……”
关新月不答:“他肯来我这,靠人情拉来的,我哪敢把他当下属。同湾这边的事,许总如果不方便找人,不妨让他出面试一下。”
“嗯,皮文彬就他给介绍的。皮家距离同湾很近,应该有点影响力。杨国栋给皮家面子的话,多出点钱我认了。不给面子,我不管他什么背景,不会让一个人影响到整个工程进度……”
关新月婉转:“许总消气,不是强硬能解决的问题。如果真是他自个,大不了把他那片区域留出来,也不麻烦。关键,若杨国栋影响到周边居民,哪怕不能全部影响,也没人肯签拆迁协议的。”
“人心如此,别人得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