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龚校长家人。”
“一家人,难怪说话这么轻巧。你有孩子吗?你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吗?老子在部队呆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受了伤,不得不退伍。我每个月靠着补助,我老婆起早贪黑……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孩子……”
“昨天,有人找我,说给我一百万,让我别来学校闹事。”
“我是闹事吗?我就想当面问问凶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孩子为什么要跳楼。你们动不动报警,拿法律压我。我不怕,老子为大家死过一次,我也要为我自己的家再死一次!!”
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你给我让开!”
韩东退了一步,胸口剧烈跳动。
不是恐惧,是彻彻底底的无力跟愤怒。
很简单的事情,坦明了说,坦明了认错,解决问题。哪怕未必会取得原谅,至少,不会激的人走投无路。
究其根源,是学校单方面意图遮盖这件事所引起的。
家属什么都不知情,等结果这种推脱言辞,谁等得了。谁有理智去分辨到底是权利使然,还是其它因素。
“这没你事!”
龚秋玲拽不动女婿,既感动又恐惧。
韩东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手臂拦着意图往前的岳母,眼睛,始终在情绪愈演愈烈的杨文海身上。
他懂心理。
杨文海现在的状态是任何话,都只会刺激到他,而起不到任何缓解作用。
已经失去理智,血液倒冲的人,韩东眼中全都是警惕。
并随着他进,一步步往后挪。
不被人留意的细节,是生死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