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坤尚未离开东阳。
他的目的是跟东胜解约,顺便,搞垮东胜。
前者已经办成,后者,突生变故。
想不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形势下,韩东也能争取到投资。
创荣投资集团。
他好像听说过这个企业名字,对其董事长魏川平也素有耳闻。
临时租住的酒店内,正跟恒远区域经理薛来庆通电话,商量代理权进一步的转让事宜,打听着东胜近期动向。
郑坤其实不把这么一家小企业放在眼中,抗拒不了的是蒋沂南方面态度的坚决。
就在昨天,他跟蒋沂南谈到这个,还能听出来,其对东胜的成见深到了骨子里。
什么恩怨他看不透,所知道的是,这次来东阳要做的事情,不再轻巧。
甚至于压力大到,如果做不好蒋沂南所交代的,他在重安,以后恐怕不会太好过。
你生我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东胜万劫不复,不惜代价。
话风一转,郑坤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薛总,魏川平这个人你不陌生吧。”
薛来庆有求于人,毕恭毕敬:“东阳金融圈的大鳄,挺不简单的。郑哥怎么突然提到他。”
“创荣以一点五亿的投资入股东胜,你不知道?”
薛来庆咧嘴:“傻逼吧,一个垂死挣扎的小公司,值得这么大投入。”
“你觉得不可能,事实正在发生。听说融资进度顺利,即将签署后合约。”
“对了,韩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薛来庆道:“不多,之前在临安跟我们张总发生过冲突,事态莫名其妙被压了下来。后续张总包括常总背地里做过不少小动作,常理说,一般的企业早就渣滓都不剩下,对方总能在必要时候找到新的资金。”
“这倒也没什么,融的钱越多,陷得越深,跟头栽的也更大。我就不信,一家连核心业务都没有的企业,能持续维系下去。我估计,早是强弩之末,硬撑着而已。”
郑坤听他絮絮叨叨没有重心,不耐打断:“恒远好歹是一家上规模的安保公司,连对手的背景都摸不清楚,哪来的自信去跟人竞争。”
薛来庆讪讪道:“成,我这就托人去查,保证最快时间把东胜的底子摸透。”
“郑哥,还有其它事么?”
“有,帮我约一下魏川平,我想跟他见一面。”
放下电话,郑坤初次觉得这次看似轻松的东阳之旅,变得不再轻松。
他对创荣集团素有耳闻,也听说过魏川平这号人物。
猜不透东胜下一步动向之时,唯有从根源处扼杀其所有的希望。
就跟银行拒贷一般,薛来庆倒是要看看,东阳市,谁敢不给重安集团面子。
封杀。
本来就是大公司对小企业最致命的手段。
不轻易动用,不代表不会动。
来东阳这么久,自问放出去的信号够多了,聪明人早该看出来重安集团对东胜态度上的坚决。
这个魏川平不知道什么意思,如此节点还敢融资东胜。
他兀信,蒋沂南的意思,就代表着蒋中平。
显而易见的,至多十年。
蒋中平会将整个重安交给蒋沂南。
魏川平是在办公室内接到的电话。
一个来自仅限于口头交流过几次的寻常朋友,撮合他跟重安集团的法务副主管见面,说有生意要谈。
思虑了片刻,他笑了笑:“重安是安保集团,跟创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交情,谈什么?”
聪明人不用多言,又听对方隐晦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魏川平一笑置之。
东胜,这么家小公司倒真是易招惹是非,能让重安总部法务的高层上心熬神。
话用不着挑明,魏川平能猜到重安透出来的意思。事实上他在投资东胜之前,也早看透了这些。
因此,觉得特别好笑。
堂堂的重安,真能舍下身段去针对小微企业。
这个电话在他跟韩东达成口头协议之前打进来,他还会考虑下要不要继续接触韩东这人。
而今,没有必要再费心考虑这些。
重安规模多大,与他无干,强龙不压地头蛇。东阳这块地界上,他还真不轻易买账。
更何况,跟韩东姑妈这么多年交情。此等境遇下反落井下石,面子上过得去,他也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
早些年前创荣也遭遇过大麻烦,真正是背着礼品成夜的站在一些银行,金融公司高管的门口等着,夜不能寐。
没人愿意帮他。
若非韩芸在关键时刻给介绍了一名金主,不会有如今的创荣。
何况,短短两次接触下,他资金还没注入东胜。自己儿子在上京那边的军校已经被领导点了名字,指名道姓的在毕业之前,提前校招。
他没有找任何关系,分配的职位反是他找任何关系都不容易进的一个部门,职衔是正连。
不管是韩东在背后帮了忙,还是儿子本身足够优秀。都加深了魏川平对韩东的重视。
对比生意,儿子的前途最重要。
明知道韩东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易于报复的性格。他还是不愿意去赌,一个二十四岁就升迁至正团级,曾手握实际权力的年轻人,有没有能力让他的儿子在部队待不下去。
韩东对这些暗流一无所觉。
或者说就算有所察觉,也阻挡不了,只能听之任之,去做自己的事。
几天里,近乎每一天都有一桩极重要的事情发生。
跟重安合作的正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