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对。
毕竟,鱼这种动物,记忆只有短暂的七秒,哪怕“不能吃鱼饵”这样的信念是烙刻在骨子里的,但,依然难免有那饿到极点时,受不住香喷喷鱼饵诱惑而不管不顾地咬着鱼饵就不放的傻鱼。否则,也不会随便什么鱼饵,只要钓鱼人静下心来的时候,都能钓到鱼了。
就如此刻,很多大鱼往那散发出“我很好吃,快来吃我”味道的树枝而来,也有大鱼从远处游过来,或因为饿了一整个冬天,肚皮都扁下来了,本着“先顺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当开胃小菜,待会再大快朵颐”的想法,而毫不犹豫地咬上了鱼饵。
林将军:“又一条大鱼!”
王将军:“我这也是一条!”
林将军:“果然,这些鱼饿了一个冬天,都饿傻了!闻着鱼饵的香味,就拼命地往上窜!”
王将军:“哈哈哈……可惜,估计明天过后,大家都知道这消息了,也不知道等下次我们过来钓鱼的时候,还能钓到多少只?”
林将军:“得了吧?占一次便宜,还嫌不够?以前咋没发现你是这么贪心的?”
……
虽然,这些年,林将军和王将军忙于公务,闲暇时分也被家务琐碎事给占去心神,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次出门钓鱼清闲的时候。但,自古以来,就有“熟能生巧”的说法,因此,论钓鱼的技术,两人虽不能赞一句大师,却也比大院其它将军高明多了,更不用说薛将军这位公认的“臭篓子”!
只是,过往那几次,两人钓个一天,运气好的话,也才三五条,运气差的话,也就一两条。而,今天呢?却是每放一杆,就能钓上一条大鱼来。短短五分钟,身旁的大桶就装满了。万般无奈之下,两人不得不捂着胸口,忍着揪心的疼痛,挑挑捡捡地将一些很是常见,味道也不那么鲜美的鱼扔回河里,留下来的都是那些不太常见,论价值、营养和美味程度都让人艳羡称赞不已的。
见状,薛玲才将手里的树枝往水底深处一抛,也没去理会随着树枝飘动的方向而散开的鱼群,走到薛将军面前,翘起大拇指,大声夸赞道:“爷爷,你钓了这么多鱼,好棒!回去后,我们就请许爷爷出手,帮忙烧一桌丰盛的全鱼宴吧?唉哟,不能想了,一想我就要流口水……”
“哟~老薛,今儿不错!”这是听到声音,拎着一个桶,也跟着凑上来的林将军。
“啧啧……真不敢相信,老薛,你这臭手竟然有消失的一天!”紧随而来的王将军摇头摆手,看似一脸感慨地附合,实则却暗搓搓比划着自己和薛将军两人桶里鱼的大小、多少、稀罕程度,看是否能再次轻松地胜过薛将军。
毕竟,他们三人中,真当得起一句“钓鱼小能手”的夸赞,也就是他而已!
薛将军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看似炫耀得瑟地将装鱼的桶往两人面前凑,心里却暗忖:在河边枯坐一整天,连指头大的小鱼也钓不起一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他才是三人中钓鱼技术最厉害的!至于这两人,今儿不过是沾了他家小公主的光,以后想要再有这样随随便便就钓一桶鱼的事情,那还真是做梦比较快!
薛将军、王将军和林将军三人出门一趟,就各自钓回满满一桶大鱼这件事,在最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大院所有角落。以至于,还不用等到下个周末,第二天,甚至当天晚上就有人摸黑去了河边,不求像三位大佬那样随随便便就钓个一桶鱼,来个半桶打打牙祭,让素了大半个冬天的肠胃也跟着沾沾光,也是好的。
若换了往常,这样热闹且能不着痕迹地展示自己礼贤下士做派的活动,包括顾参谋长在内的顾家所有人也是不会错过的。而,今儿嘛?顾家的气氛是一片让人不由自主屏气凝神,生怕呼吸声稍重几分就会被推出来挡枪的低迷沉重。
这一切,与其说,和顾参谋长的雷霆大怒有关,倒不如说,源头在于顾美美。
可惜,罪魁祸首顾美美毫不犹豫地漠视了众人看向她时或恼怒、或嫌恶、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一脸坦荡镇定地道:“爷爷,我想和你谈谈。”
面容阴沉如水的顾参谋长微眯双眼,在顾美美那不闪不避的举动中,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那阴鸷的神情竟略有缓和:“行,跟我到书房来。”
顾美美起身,跟在顾参谋长身后,去了顾家重地——顾参谋长的书房。
待到书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客厅一切视线后,顾美美才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然而,很快,她就将这抹并不该有的“放松”的念头掐灭,并下意识地挺直脊背。
这模样,怎么说呢?犹如即将和这世间最凶神恶煞的厉兽谈判,稍有不慎,就会落个尸骨无全的凄惨又悲怆结局。然而,她却又不得不为之。
对此,顾参谋长不置可否:“说吧。”
“爷爷,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年,林家的气氛越发地祥和?就连林将军,每次提到自家儿孙时,也一幅‘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欣慰和满足?”
说到这儿时,顾美美特意顿了顿,果不其然,不出她预料,顾参谋长一脸的淡然,仿佛这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完全不值一提般。然而,活了两世,论对顾参谋长的了解,她排第二的话,那么,这偌大的顾家,甚至扩散到军区大院,还真没有谁敢排第一!
就如眼下,顾美美完全没漏掉顾参谋长那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