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薛玲除了感慨一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外,就再没有其它的感触了。即便,董老和王将军、林将军这两位一样,与薛将军也是“同一个壕沟里爬出来,本应该互相交托后背”的战友兼兄弟,那又如何?
就如马克思所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而,在董老这样一位看重利益多过所谓兄弟亲友情谊的人眼里,别说出卖算计薛玲和其身后倚靠的薛家了,就是关键时刻反水,狠狠地捅上一刀,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我以为,按照他们的手段,不应该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走露痕迹。”
薛玲并不意外顾美美会知道这些信息,毕竟,若她猜测无误,那么,在顾美美和王红这两位重生女所生活的上一世,薛家败落的幕后黑手有许多,但,这其中,绝对逃不了董家的出手。如此一来,按照各世家掌权者们教导自家儿孙时的惯用手段来说,哪怕顾美美再如何地不关注这些信息,却也难免听到些只言片语。
唯一让薛玲惊疑不定的,却是顾美美今儿上门道出此事的用意。
这般想着的时候,薛玲也懒得遮掩自己的好奇,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合作。”顾美美笑了笑,她就喜欢和薛玲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哪怕,偶尔,她也会被薛玲那有意为之的直来直往的做派给气得恨不能厥过去,但,在庞大的利益链面前,这些,还真算不了什么。
“你在辽省承包的山地产出,我要总数的四分之一。”顾美美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论是蔬菜瓜果,还是中草药材,再或者山里养殖的鸡鸭兔等动物。”
如果,这都不是“狮子大开口”,那么,还能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承包了辽省三分之一的山地。”薛玲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嘲讽和讥诮,嘴里却很是干脆利落地道,“你提供的消息,不能和这些东西所代表的利益相提并论。”
“如果,我知道,董家和谁联手了呢?”早有准备的顾美美,毫不犹豫地抛出诱饵,“如你所想那般,对方是京城这儿的顶级权贵。”
“你们薛家一直在明处,而,对方一直隐藏在暗处。据我所知,早在二十年前,这家就开始了布局。”说到这儿时,顾美美特意顿了顿,佯装思索片刻,才一脸迟疑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事实上,对方确实和你们家走得特别近……”
薛玲笑而不语,该说,不愧是多活了一世的顾美美吗?瞅瞅,这捕捉人心,谋算利益的手腕和能耐,也就是点亮了“能听懂植物谈话”技能的她,换了上一世,只是单纯拥有木系异能的她,哪怕再如何地提防和戒备顾美美,却也难免因为信息资料等方面的不对等,而落入顾美美精心设下的圈套里,最终出现那所谓的“疑人偷斧”的情况来。
“你……”顾美美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变得犹疑踌躇起来,落到薛玲眼里,就是一幅“我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对你来说,幕后隐藏的那些东西太过残酷血腥,超出你的承受范围,所以,我暂时的隐瞒是为你好”的欲言又止,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的这些说法,没有切实的证据。”薛玲一脸的淡然,摆出一幅“在商言商”的架式来,“不过,辽省当地的产出,我可以分你十分之一。”
“但,你该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心血,不想被人随意浪费了,所以,在不能确认你拥有消化掉这十分之一产出能力的情况下,我不会和你签任何合同。”
没错,顾美美打着“注资”这面大旗,侵吞了罗清婉留在京城的食品厂和服装厂这两家工厂,每个月为她撰取到了丰厚的利润。单从经营管理手腕这一方面来说,顾美美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
但,别忘记了,顾美美名下的工厂在京城,而,薛玲承包的山在辽省。从辽省到京城,就目前的火车和汽车运力和路况来看,一趟单程少则两天两夜,长则三天甚至四天以上时间。
土豆、番茄、香蕉和西瓜等可以存放许久,也不需要太讲究气候温度等变化的蔬菜瓜果也就罢了。苹果、葡萄和各类时令蔬菜,如果不采用全程冷链运输方式,怕是满车的蔬菜瓜果到了京城后,就只有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还能作为食品厂的果酱、果干等二次加工产品所需要用到的原料了。
先不说,这些损失谁来承担,单单,八十年代初期,“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还没提出来,经济还没能发展到足够迈出一大步,呈现一种“腾飞之势”的情况下,长途运输所必需的大量卡车,就是摆在顾美美面前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瞧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我这记性哪!”顾美美轻拍自己脑门,一幅因为之前提到的董家的事情而太过焦虑担忧,从而忘记了正事的懊恼和郁闷,“我想将食品厂搬到辽省去……”
说到这儿时,顾美美特意顿了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