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可惜,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不过,眼下,薛将军还不能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谁让薛玲回到招待所后,就跟撒欢的小狗一样,满屋子乱窜,东翻西找着,只恨不能将招待所提供的套房折腾成自家后花园般呢?
明明并没有抬头,更没有刻意探查薛将军身上流露出来的情绪,但,在薛将军忍不住地抚额,想要吐槽的时候,薛玲却似有所觉般,突然出声了:“爷爷,下午我们先去董爷爷家拜访。”
“明天上午去刘爷爷家,下午去李爷爷家……”
“停!”被薛玲短短几句话,就打乱了自己早就制定好的安排,哪怕心胸宽广豁达如薛将军,也本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想法,摆手,打断了薛玲的滔滔不绝,“不是说好了,今天就去这三家的?”
“爷爷,不是你说咱们是来旅游的,不是出公差,不能随意调动公家的车吗?”薛玲无奈地道,“虽然,辽省地大物博,乘坐公交车,完全不需要担心遇上堵车,所以,按照你的安排,一个下午,确实能跑完三家。但,你不会忘记了,你和这几位老爷子好几些年没见面了吧?这次,难得碰上,哪能不一起吃个饭,闲聊几句家常?”
国人的交情,从某一方面来说,也可归类为“酒桌文化”。
不论是亲朋友人,抑或是同事客户,再或者是领导贵客,觉得很多年没见面,变得有些疏远陌生了,再或者是觉得有些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没办法说出来……没关系,上桌!甩开臂膀,放开来喝!
再多的难言之隐,也会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而,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情况下,在适当的时候,提出一些平日里见着了就会觉得匪夷所思的要求,获得对方的赞同和首肯,不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呢?
好吧,扯远了。
总之,在薛玲看来,即便薛将军出差,有任务在身,却也不可能和董老、刘老和李老这三位为首的老战友们避而不见,更不用说,这次,薛将军还有整整半个月的假期!
当然,能以一己之力,在最短的时间里,就爬到高位的薛将军,虽顶着张严肃到近似给人一种“面瘫”感慨的面容,为人处事更是颇有几分豪爽义气,但,却绝不是个蠢的。因此,连薛玲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会没留意到?
“谁跟你说的,我不会和他们私下里聚上一聚?”
“呃……”薛玲眨了眨眼,犹如被按了暂停键的收录机一般卡壳了,不过,很快,她就又恢复正常,甚至,脸上还没有丝毫不该有的讪讪,“我这不也是提醒你嘛!”
这回,薛将军已经懒得再搭理薛玲了,径直走到墙角,拎起薛玲整理好的一个包裹,就往门外而去。徒留被落下来的薛玲,坐在沙发里,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薛将军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后,薛玲才一个激淋,忙不迭地起身,顺手拎起墙角另外一个果篮,拔脚就往薛将军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脸焦急地唤道:“爷爷,等等我!”
拐了个弯,楼梯口处,直愣愣往前窜去的薛玲,差点就撞上不知何时矗立在那儿的薛将军。
“爷爷,你咋站在这儿?多危险啊!”
薛玲抹了一把额角沁出来的冷汗,心里却庆幸:亏得是经历过末世的她,在关键时刻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否则,换了其它人,即便看见了薛将军的背影,却也收不住脚地将薛将军撞下楼梯。同时,自己也会跟个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下去,摔倒在薛将军身上,对跌下楼梯而不知摔到哪儿,被迫躺在地上的薛将军造成第二次伤害。
“不是你让我等你的吗?”薛将军甩了甩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对方才那一刻降临的危险浑然未觉,甚至还偏头看了眼汗水涟涟,身体也不自知抖动着的薛玲,撇嘴,说出来的话也带上几分嫌弃,“不是每天都在晨跑吗?咋现在跑个几步,就喘成这样?”
说到这儿时,也不知道薛将军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猛地顿住脚步,微眯双眼打量着落后他几步的薛玲:“该不会,你在学校里的时候,从没锻炼过?就每个周末回家才跑跑步,活动活动筋骨?”
“谁说的?!”薛玲就跟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如果不是在下楼梯,早就一蹦三丈高了,“我这人最是实诚,向来是‘有一说有,有二说二’,从不弄虚作假,待人接物都示以‘诚’……”
惯例“自吹自擂”了一番后,薛玲才又一脸气愤地批评道:“谁嘴巴一张,什么事情都没了解过,就随口造谣?这是诬蔑,赤果果的诬蔑!”
“爷爷,我跟你说,对这种‘听风就是雨’,还能随心所欲编造更多匪夷所思谣言的人,你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得下狠手整治他们,从根子上收拾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有苦难言的滋味后,他们才会明白‘人之所以身为人,自诩高等动物,就必然是会思考的,不能随口造谣,更不能随意编造流言蜚语’这句话的真谛!”
“咳。”无端端被扣上顶“造谣”大帽子的薛将军,轻咳一声,“老董有四子两女,老大、老二和老三都不在辽省,就老四在辽省,和老董住在一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