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清婉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啊!”
真当少年班的名额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呢?真当暂时的放弃,等到事业有成的那天到来后,就能踩着五彩云,得到所有人的热烈鼓掌欢迎,并轻轻松松就将名额再次夺回来呢?
少年班,顾名思议,就是针对少年天才开设的特别班。
少年是多少岁?12岁到14岁。
当年,14岁的罗清婉,就恰好卡在最后的年龄界限考上少年班的。而,现在,罗清婉多大了?即将满18岁,已经不能再归属为少年,甚至,连14岁到18岁的青少年这个界限,也将离她远去!
一个真正可以用“大姑娘”这类词语来形容的成人!!
薛将军:“……”啥都不想说,只觉得心累。
仿佛感知到了薛将军身上那瞬间流露出来的颓然似的,薛玲眨了眨眼,又将自己歪到天边的话题揪了回来:“爷爷,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已经完成本科的学业,并已经被学校保送研究生了吗?”
所以,身为研究生的她,打着“研究”的旗号跟导师请个假,多正常呢?
然而,只听“砰”得一声,薛将军才端到手里,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搪瓷缸子就砸到了地上。瞬间,茶水四溅,不仅打湿了地面,也溅到了薛将军的衣襟和裤腿处。
至于跌落地面,“咕噜咕噜”滚到墙角,才又发出一声沉闷声响,这期间,磕掉无数瓷的搪瓷缸子?薛将军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它,仿佛这个被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搪瓷缸子,并非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般。
“你什么时候说过?”薛将军双眼瞪到最大,怒到极点的时候,大脑竟破天荒地变得清醒起来,短短时间里,就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许多。
比如说,这样一件放到任何人家都必然会大摆宴席的天大喜事,薛玲为什么连口风都没露出来过?是因为即便到了现在,依然打心底深处地不信任自家人吗?
再比如说,除了这件事外,薛玲是否还有其它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说呢?是因为害怕自己变成大院那个著名的“重男轻女”的老糊涂,为了自家十来个孙儿的前途未来而将她卖个高价?
……
得亏,薛玲没有“读心术”,否则,这一刻,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而,眼下嘛,薛玲就一脸气恼,甚至,还颇有几分不满和郁闷地回瞪薛将军:“好嘛,爷爷,枉你逢人就说我是你最疼爱、最懂事、最孝顺、最乖巧、最聪明的孙女了,合着你竟然连这件大事都能忘记了不说,还在今天倒打一耙!”
薛将军:“……”这剧情,不对啊!
然而,薛玲可不理会愣怔住的薛将军,扳着手指,将自己至少不下五次透露消息的过往揪了出来:“第一次是一年前,我记得,那是6月15号的晚上,回到家,我就见着满桌丰盛的饭菜,有红烧肉、清蒸鱼、啤酒鸭、宫保鸡丁……”
“当时,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学校领导那儿得知消息,所以才提前跟许爷爷说了,请他出手办了一桌好菜来庆祝,还跟你打趣说我们不愧是祖孙俩,就是这样地心有灵犀,知道我得到导师的赏识,可以提前完成学业,然后就读农业这块的研究生。”
“当时,你还特别兴奋和激动,急吼吼地将一瓶珍藏了十来年的好酒开了,也没找其它人,就自得其乐地干掉了大半瓶。就这样,喝醉了后,我要扶你回房间休息,你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非说要在院子里学李太白望月,看能不能激发出些灵感。”
“我能怎么办?在又哄又劝了你数次,你都不愿意回房间的情况下,也只能让大白小白看好你,免得你一时激动之下,拔开门闩跑到外面大吼大叫,放声歌唱,扰人清梦的同时,也被人看足了笑料。”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你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院外打拳了……”
“第二次是去年10月9号……”
“第三次是今年1月5号……”
“第四次是今年5月25号……”
“第五次是今年9月20号……”
“第六次,就是今天,12月15号!”
薛将军抬手,将自己额头蹦出来的青筋,一根根地按回去,看向薛玲的目光却满满的怀疑:“你真不是故意的?”
不然,为何,每次都挑自家有喜事的时候才说?偏偏,他每次一喝酒,不醉,也就没关系。一醉,那么,虽不会出现将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忘个一干二净的“记忆断层”,但,还真不会认真地剖析琢磨那晚的事情,从而有意无意间就漏掉了关键的字词!
尤其,在自家有大喜事,而,薛玲每次说的话又特别隐讳的情况下!
“你想多了。”薛玲一字一顿地说道,并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故意的,而是一脸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老爷子”,嘴里还不忘记感慨道:“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哪!”
薛将军瞪了薛玲一眼,缓缓起身,将滚落到墙角的搪瓷缸子捡起,走到厨房里清洗干净。“哗哗”的水流声中,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幻不停。而,那一颗混沌的大脑,却犹如被微风吹去云雾的山峦一般变得清明起来。
与此同时,薛玲也停下抚摸,或者,应该说是逗弄两只小奶狗的动作,快步走到院外,找出扫帚和拖把,清理起客厅里散乱一地的茶叶和水渍。
许久后,心绪终于平复的薛将军,端着重新泡上大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