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就如眼下,薛志强就转着眼珠子,不仅没有顺着薛玲推拒的动作往后退,反还微微用力,欺身上前,手臂微动,就将薛玲推人的力道卸掉不说,反还将薛玲给推到一旁去了。
“玲玲啊,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年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外人总以为,我们是团长家的公子哥儿,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坦,其实呢?我们自家人,哪能不知道自家事呢?”
“你是不知道,大堂哥他们几兄弟,在我们这个年纪就长得多高,多壮了,那胳膊亮出去,都有我们的小腿出。可,你再瞅瞅,我们呢?这胳膊还没你的小腿出……幸亏我们个子还不算高,要不然的话,再穿个宽大的衣服,远远看去,就像风一吹就能吹跑的小树苗……”
薛玲“……”把话说清楚一些,什么叫做你们的胳膊,还没我的小腿粗?你们这是明目张胆地说我胖呢?还是说我胖呢?
一个两个的,真是嫌弃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吧?
真以为,我每天宅在家里,亲近的朋友,也都是些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十来个人加起来,都不够你们一个人揍的?开什么玩笑,植物大军了解一下!
哪怕,薛玲那满腹的怨念,并没有说出来,但,薛志国、薛志富和薛志民三人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不由拿一种同情混合着怜悯的目光,看向说到兴奋处,竟有些手舞足蹈,整个人嗨得不成样的薛志强。
活该!
在这一刻,三人心里齐刷刷浮现这句话。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并不妨碍三人,跟在推门而入的薛志强身后,进到厨房里。
“这是什么味儿?……”
关键时刻,薛志民伸手,重重地掐了薛志强一把,总算,将陷入一种诡异情绪中的薛志强,那不知何时就脱缰的思绪给揪了回来。
不过,那满屋子似香,又似臭,似焦,又似糊的种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诡异气味,以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强硬姿态,在这一刻,朝四人兜头罩来。
只令在客厅里坐着的时候,就因为那从厨房门缝里渗出来的阵阵烟雾,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四人,也都差点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身体往后连退几步,以避开这足可和“催泪弹”“烟雾弹”这类看似杀伤力不太强,却在瞬间就能带走一个凶残歹徒所有反抗力气的味道了!
等到四人追寻着味道,看向案台上那一字排开,十道黑乎乎,根本就不能分辨出模样的菜的时候,一瞬间,四人竟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第一次做,没能掌握做菜的诀窍,不太成功……”薛玲讪笑解释道,然而,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从脸上迅速漫延开来的红晕,和那幅坐立不安的尴尬姿态,都道出了她此刻的懊恼和郁闷,以及,恨不得时光倒流的期盼!
“看起来很不错……”薛志强上前几步,从离自己最近的盘子中,取了一块黑糊糊的东西,送到嘴里。
下一刻,那由舌尖漫延开来的苦中带酸的味道,就让他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了!
幸而,关键时刻,总算记起了他所在的场合,也懒得再继续咀嚼,让自己的舌头遭受这样痛苦的折磨了,直接一口,就将嘴里的东西吞下肚,忍下了陡然间,就从胃里冒出来的酸臭欲呕感,咧嘴,露出一口和自己那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洁白牙齿。
“……嗯,吃起来,味道也很棒!”
其它三人:“……”真勇士!
“咳……”薛志国轻咳一声,压下因为薛志强这冒冒失失的性子,终于踢到铁板而从心底生出来的兴灾乐祸的情绪,转而换上一幅特别认真的神情:“玲玲,你知道,我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薛玲眨了眨眼睛,很是诚实地摇头,然后,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薛志国,一幅“洗耳恭听”的乖巧可爱模样。
薛志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薛玲的脑袋,不等薛玲伸手,拍开自己那在薛玲脑袋上作乱的手,并说出“小姑娘的脑袋,不能随便乱摸,会长不高,变笨”之类的话,就又继续道:“那时,我十岁,有一天,放学回家后,有些饿,将整个房子翻了个底朝天,才在储藏室里找到两个鸡蛋,一个番茄,和一把挂面。”
“我就想着,这些材料,刚好可以做个番茄鸡蛋面。然后,我就按照记忆中妈生火的动作,找来了引火用的纸片和小木条。结果,等我将一盒火盒都划光了,好不容易点燃火了后,就因为灶里塞的柴太多,而被呛得忙不迭地躲到厨房外去。”
“后来呢?”
被吊起胃口的薛玲,按不住满腹好奇地问道。
其实,这个年代,虽然,大多人烧水做饭,都是用农家土灶,但,像薛家这样的人家,用上煤油炉子或煤炉,也是很正常的。
可惜,谁让薛家都是些“厨房杀手”,所以,那些年,为了让家里的人在吃饱的基础上,再吃得有营养些,薛将军特意请了一位做饭的阿姨。
而,这位阿姨确实能做得一手好菜。偏偏,她却只会用农家土灶,并坚定地相信,只有用农家土灶做出来的东西才最香。所有的原材料,也只有用农家土灶做出来的,才能将它们的营养成分发挥到极致!
这样的农家土灶,别说从没见识过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