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刑部大牢内,那位少阁主正闭目养神,原本应该守候在身边的云爷却不知去了何处,只见一个衙役从公子襄牢房面前走过,停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回这位万金阁的主人。
“衙差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当真是恪尽职守啊!”
公子襄眼睛尚未睁开,口中却忽然吐出这么句话来,寂静无声的牢房中,衬得公子襄的声音异常明显,那衙役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只说:“小人……小人以为公子休息了……所以,所以……”
“所以才好下手是吗?”
公子襄眼睛睁开的瞬间,那衙役顿时像被人勒住脖颈一般,仔细一看,果然有一个黑影藏在衙役背后,用一根细得几乎瞧不见的银丝,勒住这衙役的脖子,不过片刻功夫,衙役便没了气息。
就在衙役被勒死的同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打斗声音,像是云爷的声音。
公子襄暗暗叹了口气,道:“这小卒是我的饵,你把他杀了,我还怎么钓鱼?”
那黑影冷冷问道:“可他是来杀你的。”
“我心里有数。”
“你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云泰,完全不够。”
“云爷要是知道你如此直呼他的名讳,会心有不悦的。”
“他虽虚长我几岁,武功实在不怎么样,若有一日,他赢过我了,我也改口唤他云爷。”
“破海,许久不见,你怎的还是这般傲慢?”
“弘明、云泰二人护主不力,让少阁主在海错十九街陷入危险,应当领罚。”
“行了,该如何处置他二人,是我的事。十九街的意外,也是我过于自信,才让弘明和我身处危险中,身为少阁主,我理当自省。”
那人正准备说什么,只听得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停息,黑影便道了一声:“在下告退。”
不过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能在帝都京兆的大牢中这般来去自如,且无人察觉,这人的功夫当真厉害。
云爷从外面进来,只见公子襄的牢门前,躺着一个已经断气的衙役,云爷道:“少阁主,您猜得不错,他们果然在今夜动手了。”
说完,蹲下查看那个被勒死的衙役,问道:“是他来了吗?”
“是。”
帝都大多人只知晓,万金阁少阁主身边有一个叫弘明的小侍从,武功高强,非等闲之辈可比拟,而那位云爷,从来以管家身份示人,甚少有人知道,云爷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可有传言说,守在公子襄身边的,除了这明面上的二人之外,暗处还有两名高手,这两名高手的功夫皆在弘明、云爷之上,若四人同时出手,可堪同灵仙阁中的灵尊高手平起。
都说传言不足为信,毕竟这么多年,从没见到这二人现身过,外人也都把这传闻当作是对万金阁这栋神秘楼阁的敬畏。
“探子可都清除干净了?”公子襄问。
“都清干净了,衙役死得无声无息,这些守在外面的家伙自以为已得手,我等他们都现了身才动手的。”
“那就好。”公子襄看了一眼那个被勒死的衙役,“破海这个人……真是,幸好没坏我的计划,下次再擅自动手,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着,他又问:“弘明可好些了?自他受伤后,我还未能好好瞧过他。”
“回少阁主,今日接到阁中来报,说弘明恢复得很好,已能下地了,再过些时日,应当能来看您了。”
“让他好好歇着,若有时间,好好精进一下自己的功夫,被当街揍成那样,丢万金阁的脸面。”
“是。”
公子襄在白天将消息递给凤浅后,心里仍觉得不慎妥当,想来阿彻他们定然会不遗余力地将人手全部派去保护十九街,到时凤浅那边肯定没有人手,若同时出现两批刺客,一批指向十九街,一批指向凤浅,那定然会有一头受挫。
无论哪头的刺客得手,后果都难以想象。
他本想将这些顾虑悉数告知,奈何这牢狱中的探子们眼密如针,保不准就会打探到自己的计划。
公子襄本以为无人敢来牢中公然取自己的性命,但转念想来,表明身份的刺杀,自然是不敢的,可暗杀,就不一定了。
如果有人隐瞒身份暗杀自己,动用的肯定是安插在这牢中的探子,既如此,自己便将计就计,将这牢中的探子引出来,一网打尽。
在送走凤浅后,公子襄假意借着凤浅的一手好菜,要云爷同他吃些酒,主仆二人一时也吃得有些醉了,特别是那云爷,醉得连走路都难,还是公子襄递了一些银票,让衙差帮忙把云爷送回的万金阁。
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引蛇出洞。
只是不想破海居然中途出现,将那个衙役直接勒死了,幸而没有坏计划。
帝都的冬季,夜晚是很漫长,也很寒凉的,云爷将炭火点得旺盛,又将貂裘大氅替公子襄披上,道:“少阁主,您且歇息歇息吧!”
“不急,今晚十九街和阁中的青坊斋,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果然,天还没亮,一个身影快速闪过,云爷当即站起身,作出防御姿势。
“子襄,是我。”
来人正是轩辕彻。
只见他隔着牢门,看着公子襄如今的处境,一时不知说什么,只道:“自我认识你以来,从未见你遭过牢狱灾祸,如今竟到了这般地步……”
“阿彻,你看仔细些,这里虽然是京兆牢狱,可环境跟我的住处无甚差别,不过是换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