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殊道:“天大的罪孽便算在我一人头上又如何?我只求良心能安,竭力而为,至于沽名钓誉之事,吾辈又岂会在乎?”
形骸道:“甚至酿成瘟疫,令生灵涂炭,万人生不如死,你也不在乎?你也能自称心安?岸殊先生,一个人做一辈子好事不易,但一辈子不做坏事更难。你只说自己功劳,难道将所有的恶行统统都忘了?”
岸殊脸上神情霎时变得极为阴冷,他穿上衣物,道:“我们受了诅咒,被困在此地,无法外出,正需要一位具有阳火的童女为药引,酿造驱逐咒法的丹药。这女娃娃正是合适人选,我决不能放她走。”
形骸道:“阁下如实相告,足见坦荡。可阁下若执意如此,便是我的仇人。”
岸殊在黑暗中陷入沉默,形骸感觉不到此人的杀气,但却觉得正面对着无法预测,极度凶险的敌人。终于,岸殊说道:“你随我来,我与你公平一战,我若能杀你,便带走这小女孩儿。我若被你所杀,你会知道所找的解药在何处。”
形骸隐约觉得自己与岸殊是同一类人,这岸殊赌上了性命,因此绝不会使诈。
他们来到一间大屋,像是个比武场,场中唯有高高的灯台,其余无物无人。孤鸣站在角落,喊道:“爹爹,千万小心啊!”形骸朝她点头微笑。
岸殊道:“孟伍斧,我要先出手,但我绝不会伤你女儿,你尽管放心。”
形骸道:“其实先前在下用了假名,我敬重阁下,此刻不便隐瞒。我实则叫做孟行海。”
岸殊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儿,对我都是一样。”他解开衣衫,伤口蘑菇中喷出红色烟尘。形骸见那烟尘并不扩散,而是停在半空,成了一张脸。那脸的五官时而融化,时而聚合,丑恶已极。
形骸左手持冥虎风剑,静立以待。
忽然间,那烟尘变作一条巨大的火龙,朝形骸咆哮。形骸心想:“这正是当年鸿钧阵降下的法术!”那火龙化作一道流动的红光,绕着形骸旋转,紧接着变作一团烈焰漩涡。岸殊不停运功,火龙层出不穷,形骸以水球抵挡火龙攻势,但火龙猛烈至极,从烈焰漩涡中不断扑咬。
形骸运绝甲平剑诀,一招“水仙”斩出,从烈焰中劈出一条裂缝,却不见岸殊身在何处。此时,空中已漂浮着十条长龙,朝形骸喷下汹涌的火焰。形骸心想:“不能硬拼!”身形忽隐忽现,以遁梦功夫躲闪。
此时,地面上长出一层矮矮的毛毯,全是极小蘑菇,小蘑菇再发气体,气体变作众多小火龙,像红色蚯蚓般追咬不舍。形骸一挥手,一圈浪潮扩散开去。那海浪又变作石块,将小蘑菇全数碾碎。头顶大火龙纷纷朝他俯冲而来,形骸挥剑还击,将火龙击退。敌人攻击太急太强,不一会儿,形骸身上多处烧伤。
孤鸣大急,道:“爹爹,他就在...”
形骸喊道:“公平对决,你休要提醒!”一边将真气变作命运蛛丝,遍地散布。果然如他所料,地上一处剧烈震动,形骸飞身上前,全力一招辉煌神拳,正中地面,岸殊口中喷出血箭,惨叫一声,破开地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此人功力远胜过那右脸,但形骸只要补上一拳,便可取其性命。形骸却停步不前,道:“是你输了。”
岸殊咬牙道:“我还没死,便不算输!”话音刚落,朝形骸猛扑过来,形骸叹了口气,又一拳打中他腹部,岸殊七窍流血,再度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