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檀道:“喂!伍斧哥哥,你这般紧张是为何?”
形骸怏怏说道:“我便听不得这等残害幼小之事。”
鲁檀眼睛一眨一眨,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形骸并不理她,又问道:“听闻恒宇是北牛的表妹,嗯,这少女则是北牛的侄女了。但她毕竟只是稚龄女孩儿,为何怯翰难竟怕北牛传位给她?”
戴杀敌缓缓摇头,蓦然间身上阳火绽放,额头间出现太阳标志,金光渲染,照亮了大厅,鲁檀笑道:“哎呦,戴大叔显本事啦!”
戴杀敌道:“我并非炫耀。伍斧兄弟,你看我额头上那阳火印记是怎样的?”
形骸道:“是一完整hún yuán,火焰飞扬的印记。”
戴杀敌道:“每一位灵阳仙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但古往今来,唯有一位灵阳仙的印记与众不同。她那印记周围的火焰忽明忽暗,黑白相间。对于外人难以分辨,但对灵阳仙而言,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说到此处,他神色肃穆,叹道:“那位少女极可能是道法的祖师‘理奥’转世。”
噼啪一声,形骸捏碎了酒杯,鲜血顺着手掌流下,他却丝毫不觉。另三人看着他,皆感莫名其妙。
戴杀敌道:“怎么?伍斧兄弟何以如此震惊?”
形骸眼前浮现出费兰曲那温柔凄凉的脸庞,心中略感愧疚,可更充满希望。他当时与费兰曲相斗时,并未留意她额头间太阳形状究竟怎样,但他只盼那少女真是费兰曲的转生,也盼着她这一辈子莫要在执着中受苦,而是从痴情中解脱,重新成长为窥尽天地奥妙的宗师。
他愣了半晌,道:“戴大哥,你们当真没有认错?”
戴杀敌说道:“你和如令也很熟,她是挖掘古墓的行家,曾在一座古迹中找到关于理奥的记载,除了她生平事迹之外,她额头的标记最广为人知。这等日食标记古今唯一,多半是不会错的。”
形骸忍不住仰天长笑,又变出一杯酒来,举杯痛饮。鲁檀道:“伍斧哥哥,为何你听到这理奥转世就如此高兴?”
形骸笑道:“我本是修炼道法之人,生平最信奉的便是这位法祖,如今得知她转世重生,焉能不喜?好姑娘,好姑娘。我倒想去找找她。”
鲁檀没来由地暗暗生气,道:“说不定她已经死了呢?戴叔叔找她不到,怯翰难也不知她去向。”
形骸道:“她可是所有法术之祖,岂能被屑小所害?不过纵然她是理奥转世,也终究不过是个小女孩儿,撼动不了这怯翰难的皇权,他又何必暗害义父,追杀yòu nǚ?”
戴杀敌神色愁苦,低头望着酒水,道:“他真正怕的是恒宇大人,以及我们这些顺服恒宇大人的元老,况且冰行牧者中崇尚强者,一国之君定要比所有人都更强悍,方可服众,并非唯独男子可以为帝。几年之内,这少女尚不足以构成威胁,可一旦她开了窍,回忆起她曾经的道法仙法,连众神也将臣服于她足下,更何况凡人的帝国?再加上她是北牛的侄女,冰行牧者圣女的女儿,即使她本人并无duó quán之心,也可能成为旁人对付怯翰难的利刃。”
鲁平点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鲁檀道:“戴大叔,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真想用这位小姑娘推翻怯翰难?”
戴杀敌道:“我偶尔想过:‘若这怯翰难残暴无道,难道咱们不能用小圣女取而代之么?’可毕竟这念头从未对外说起。我有这般念头,旁人自然也能有,也许终于有人显露了迹象,那怯翰难再也按捺不住。两年前,他制定了极其详尽的计划,趁我、如令、柏颈等人分散之时,突施冷箭,我全无防备,更他竟不知从何处招募了这许多灵阳仙高手,被合围之下,遍体鳞伤,好不容易得以脱身。我一路逃到白国附近,得老庄主相救,又蒙圣宗制造了一具假尸体,才能瞒过了那怯翰难。”
形骸道:“你难道全无小圣女下落的线索么?”
戴杀敌道:“至少她未落在怯翰难手里。”
形骸道:“她会不会回去找她母亲了?”
戴杀敌表情欣慰,道:“若真是如此,则万事大吉。怯翰难决计找不到恒宇大人,即使找到了,只怕也无法闯入恒宇大人的住处。”
他手指沾了沾酒,在桌上画了些图案,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怯翰难确是年轻有为的一代枭雄,即使我不在白国,他也绝不会容忍白国在他版图之外。北方各国,已有大半落入他掌控之中。受纯火寺迫害的那些月舞者、灵阳仙、神裔、鬼裔,也都到他麾下寻求庇护。此人自身武功极高,势力又强,除了龙国、露夏之外,举世只怕已无抗手。咱们白国能撑得了几年,未必能永远独立支撑下去。”
鲁平指着其中一个圆圈,道:“离白国最近的,是山中之国,听闻仍未落入怯翰难手中。”
戴杀敌笑道:“而且山中之国与白国关系着实不错。”他又指责右边一个圆圈,道:“桑提国是西北一霸,其国中盛产奇异矿石,以之为兵刃,令冰原上的魔怪仙灵头疼不已。他们也绝不甘被怯翰难吞并。”
形骸对北方诸国知之甚少,只能听着,插不上话,鲁檀虽也是一知半解,可却非要不懂装懂,频频打断鲁平、戴杀敌。这两人数了七、八个国度,戴杀敌指着白国西方一国,看着形骸,笑道:“这是苔原正神国,也算是北方一强盛的大势力,伍斧兄弟,你倒猜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