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一回头,那剑海太子斩来剑气,形骸还了一剑,两者当空交汇,化作剑风,扩散至数百丈之外。
剑海太子发出巨兽般的吼声,离形骸只有丈许远,劈出一剑。形骸无奈接招,朝下急坠,落地时撞碎了底层,地面出现一条广阔的裂谷,大量大石随着他一齐坠落谷底。
剑海太子足踏高高的剑浪,俯视裂谷,他再度大喊,手掌做爪形,朝那裂谷伸出,只见无穷长剑如蝗虫一般刺向谷中,使得裂谷下方剑气惊天动地,飞入苍穹,令这裂谷扩得更大。他哈哈大笑,心中快意,仇恨之情稍稍缓解。
笑声未尽,谷内传来悠长、响亮的剑鸣声。剑海太子勃然变色,陡然间,一道绿色光芒冲破了他那剑的浪潮,就仿佛裂谷深处升起个青色太阳似的。
那太阳中正是剑海太子那真正的仇敌,曾经遗弃他们、令他们受罪之人。青阳一眨眼便已消失,似乎融入了这人体内,仇敌浮在不远处,缓缓睁开眼,青阳的火焰从他体表偶尔泄露在外,令他双眼灼烧,长发好似一团明亮的绿火,肌肤似脱胎换骨,光滑整洁,隐隐生光。
这敌人的外表令剑海太子不禁生畏,他无疑极为妖异,又无疑极为神圣,他或许曾是天空的主宰,如今却成了妖魔的神王。
但那畏惧之情转瞬即逝,剑海太子亮出白森森的牙,大喊道:“该死的仇敌,我要你在此粉碎,尸骨无存!”他高高跃起,一剑朝形骸斩下。形骸将青阳剑朝天一撩,砰地一声,剑海太子被剑芒斩中,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在剑浪上站稳。
形骸道:“这是青阳剑真正的模样,还请住手,你我不必拼个你死我亡!”
剑海太子愈发暴怒,他再朝形骸猛冲,身子周围万剑相随,像是天上的星辰。形骸出剑,动作优雅舒缓,像是独自舞剑一般,青阳剑芒聚成火柱,再度正中剑海太子。剑海太子哇哇惨叫,脚下剑浪溃散,身旁万剑也七零八落。形骸闪身至这魔神上方,竖剑一劈,这一回轮到剑海太子重重坠地。轰地一声,地面成了一片火海,众多火蛇扭身飞舞,剑海一时宛如青阳的表面。
剑海太子仰天一啸,剑气的海洋将那火海熄灭。他并未受伤,仰望形骸,双目中射出寒光,像是欲将形骸千刀万剐的刑架。
形骸心想:“这青阳法身不知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有何后果。迫不得已,唯有打服了他。”他此时体内真气雄厚无极,若以这法身挑战圣莲女皇,则胜负之数难以断言。而这剑海太子虽然暴怒发狂,凶悍无比,但一招一式变得极容易预料,对真正掌握青阳剑的剑主而言,并非难以对付。
剑海太子喝道:“剑雨!”
形骸一抬头,天上剑刃就像是天塌云崩,形骸掌中升起两团绿焰,犹如两个小太阳,他将绿焰往那倾天剑雨一扔,绿焰炸开,成了层层绿焰之云。剑雨被青阳烧得纷纷融化,寸缕无存。
这时,剑海太子袭来,一剑斩形骸后背。形骸背后出现一面大盾,被剑海太子一分为二。大盾裂开的刹那,又一柄剑趁虚而入,形骸中剑,朝后飞退,同时手中青阳剑妙招纷呈,终于将剑海太子迫开。
形骸背上留下一道剑痕,倒不深,若非他护体真气太强,剑海太子这一剑已将他剖了。形骸心想:“我眼下与他势均力敌,但青阳法身终究有尽头,而剑海太子在这儿虽仍比不上当年的神荼,可法力却一样全无止境。”
青阳法身令他心境超脱,绝了惊惧、慌张、绝望、痛惜等种种情绪。可在形骸内心深处,仍知道局面极为恶劣。
剑海太子森然一笑,朝旁刺出一道剑气。形骸突觉不妙,往前一躲,剑海太子那剑气竟从他身后擦过。剑海太子双手中各出现一剑,刹那间胡乱挥动。形骸察觉敌人剑气竟无处不在,无处不来。
他躲无可躲,呼喊一声,青阳剑芒化作护盾,把袭来的剑气抵消。但剑海太子攻势太猛,数千剑气一通狂轰滥炸,终于切开一口,形骸右臂中剑,心知不利,立即变了策略,冒着一侧较弱剑气,化作一道绿焰,从那边冲出圈子。他脱困之后,不停移动,剑海太子的剑气仍时不时从各个方位向他追击。
形骸心念电转:“他是迷宫的主宰,剑海中任一剑都可传达他的剑意,剑意所至,无形剑气如影随形。必须切断他与这迷宫的关联,将他隔绝。”
唯有死灰隔绝法,用死灰将他孤立住,随后才有胜机。
计策已定,形骸停在半空。到了此刻,他已不知剑海太子藏身在哪儿,形骸眉头紧皱,心想:“我与他相斗越久,他就越变得越狡猾善战。他的怒气并未消减,可却更加难对付了些。”
剑海中传来剑海太子声音,他道:“你这功力绝不能如我一样源源不绝,只要时候一到,你就输定了。到那时,我将杀你,夺你魂魄,填补这迷宫中失落的一切。我已想得清楚,或许你另有古怪的法子,我有必胜之法,何必与你硬拼?你不知我在何处,便一刻也不得安宁。我要你焦急、失落、恐惧、痛苦,越是这样,我越能解恨!”
形骸心沉了下去:“他已知道取胜关键所在,若真藏身不出,那自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必须找到他,用死灰将他封印,在死灰之内,与他决一死战。
只听剑气嗤嗤作响,形骸急忙闪避,那剑气将大地切得四分五裂,将山夷平。这无疑近似鸿钧阵般的神通,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