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利歌身躯溶化,落地为池,又从池中化作人形,干肠断见状说道:“你这一身本领,果然有些门道,与这些小杂碎大不相同。”
利歌答道:“承蒙夸奖,我这身功夫,确实花样繁多,门道古怪,令人防不胜防。”
刹那间,干肠断发出一声惨叫,那叫声从中断绝,血从喉咙中喷出,他瞠目喊道:“你....剑中有毒?”
刚刚干肠断屠戮一众夺剑者时,又会取他们血肉来吃。利歌趁他吃得入神,场面混乱之际,暗中在众人身上下了血佛经的剧毒。干肠断丝毫未觉,又中了利歌一剑,毒性发作,登时痛苦难忍。
但利歌知道此人功力深厚异常,不敢怠慢,复又袭向此人。干肠断本身负绝学,但却是顺境为龙,逆境为虫之辈,一生之中从未遇上这等磨难,见利歌功力高深,自身毒素厉害,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浑身上下全是破绽。利歌连出百招,其中十招命中。干肠断剧毒加速传遍全身,他再也支持不住,转了几圈,倒在血泊之中。
利歌心想:“此人口中的爹爹必然更为了得,我更未必是他敌手,他若得知此间情形,立刻就能赶来,若要行动,须得赶快。”一把抓起干肠断,钻入一旁密林,找一处隐蔽处躲藏好。随后,他取下不乐法衣,替干肠断穿上,道:“桑绝,他正虚弱,你快些动手。”
桑绝深知事关重大,立时施展夺魂术,吞噬干肠断魂魄。这干肠断武功超凡入圣,但心智却如同小孩儿一般,加上体魄受了重伤,魂魄更是脆弱。只见他颤动许久,终于变得身子僵硬,好像成了僵尸。
利歌心想:“是桑绝得手了,还是干肠断赢了?又或是两者融合为一,再也不分彼此?”
那“干肠断”口中猛吸一口气,“啊”地大喊起来。利歌点中他额头,喝道:“你到底是谁?”
干肠断看见利歌,满眼感激之色,喊道:“是我,是桑绝,桑不乐!”
利歌察觉他语调古怪,说道:“干肠断还活着么?”
桑绝道:“他的记忆、功夫我都...想起来了。但他已不复存在。”说完此言,一跃而起,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利歌点了点头,他已学会了疯魔经,也不怕桑绝出岔。
桑绝喊道:“快些,我要快些去找池妹。”这句话声音已再无异样,当是心神已稳了。
利歌道:“小心些,你如此激动,可别露出马脚。”
桑绝沉住气,想到终于能永远与意中人长相厮守,一时眉飞色舞,迫不及待。
两人奔回罗池入睡之处,她已然转醒,望着那墨鬼教老者尸妖,神色惊怒。
利歌并不现身,桑绝独自走向她。罗池见到情郎,泪水直流,道:“你为何抛下我一人走了?这怪物又是从哪儿来的?”
桑绝忙道:“池妹,我有一件要紧之事,不得不跑开一会儿,这可真万分对不住你。”
罗池听他如此惶恐,满腔怨气不翼而飞,她握住桑绝的手,笑道:“这里如此危险,你若要走,总得告诉我一声,不是说好了么?咱们彼此永不分离。”
利歌暗中施法,将那尸妖遣走。桑绝与罗池额头相抵,罗池道:“奇怪,你身上...怎地有血腥气味儿?”
桑绝忙道:“我在途中遇上了敌人,不过我的功夫了得,你大可放心。”
罗池“嗯”了一声,叹道:“这剑岛中不知还有多少危险,唉,我总是后悔,不该硬逼你陪我前来。”
桑绝道:“你切莫自责,无论你去哪儿,我总在你身边。”他揉着罗池小手,蓦然道:“对了,我想到该如何取下这...这...这布套。”说罢用力一扯,将布套取下,露出干肠断的样貌。此人虽然行事残忍,可形貌极度出众。
罗池低呼一声,又欢喜而泣,捧着桑绝脸庞,当真爱不释手,她说道:“我终于见到你啦,真是老天开眼。”
桑绝见她毫不怀疑,如释重负,又道:“我或许与活着时...有些不太一样...”
罗池吻上桑绝嘴唇,这一回未隔着布罩,两人皆如痴如醉,过了半晌,罗池柔声道:“我早想不起来昔日的你长什么模样,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桑绝一把将罗池搂住,因心情狂喜,动作颇重,罗池调皮一笑,道:“轻些,人家是娇嫩的女孩子嘛。”
桑绝道:“是,是。”陡然想起利歌,说道:“对了,我在外遇上了一位故友,若不是他,我也找不出掀开这头套的法子。”
罗池忙道:“是么?快让这位恩人进来。”
利歌咳嗽一声,走到两人面前,说道:“罗姑娘,初次相见,不胜之喜。”
罗池看着利歌,总觉得他甚是熟悉,朝他一笑,福了一福,道:“多谢这位恩公相助我家相公,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利歌答道:“我姓利名歌。”
罗池惊声道:“莫非是拜登大帝麾下的冥灯护法王?久仰久仰,今日能得一见,也是我荣幸之至。”
利歌暗想:“桑绝若能领悟干肠断的武学精要,哪怕只有五成,要守住罗池,也已绰绰有余了。”他道:“恭喜两位郎才女貌,喜结姻缘,在下尚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桑绝道:“利兄弟何必急着走?咱们三人同行,非但安全得多,也快活得多。”
利歌暗忖:“你们夫妇独处,我又何必夹在其中?”仍说道:“我有事需独自去办,并非不喜与两位同游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