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一阵马蹄声飞快靠近,马蹄沉重有力,可见那马体型硕大。利歌一震,心知是秽留来了。
过了一会儿,长哀帮才听出端倪,那摔死鬼喊道“何人?”声犹在空,只见两个威严的身影停在长哀帮之前,此二人气势雄浑,仿佛两座山陡然拔地而起,震慑群雄。
利歌暗呼不妙“是秽留与狱万,这二人联手追赶我了?”
秽留喝道“尔等何人?胆敢问本公子?”
岳山昏神色不善,道“原来是帝国的两位护法王,失敬失敬。”
秽留常在阴间征战,见多识广,道“是长哀帮的岳帮主?你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岭?”
岳山昏道“我结了仇家,此去是为复仇。”
秽留答道“那可不错,你可曾见过一个活人经过此处?此人相貌还算不差,看似二十岁年纪,浑身是血,一双眼犹如蓝宝石,熠熠生辉。”
罗池侧过脸来,偷偷看了利歌一眼。
岳山昏摇头道“不曾见过。”
秽留双目灼灼,从众人身上扫过,突然指着利歌说道“你,为何戴着布罩?把布罩除下来!”
利歌闷声说道“鄙人信奉墨鬼教,故而以布罩遮面,而且曾立誓不除此物,恕难从命。”
罗池道“大人,桑不乐跟着咱们已经许久了。”
秽留拿着一圆盘,圆盘上指针乱转,全无效用,他怒道“什么狗屎玩意儿!怎地没用了?”
利歌心想“他这法宝能跟踪我?莫非我穿上桑不乐,这法宝因此失效?这可真是意外。”
秽留将那圆盘收回,神色严厉,指着利歌道“我管你是谁,本公子令出法随,谁敢不遵?给我拿了面罩!”
岳山昏大声道“秽留!我瞧在大帝的面上,对你客客气气,你可莫得寸进尺!”
秽留冷笑道“长哀帮算什么东西?居然在本公子面前叫嚣?”抽出巨剑,指着河对岸一块巨岩,挥剑发功,轰地声响,那巨岩化作粉末。长哀帮众人见他这等神功,无不骇然变色。
岳山昏低哼,不再出头。秽留跳下马背,一伸手,抓向利歌,利歌正想闪躲,但狱万长索却卷住了秽留手腕。
秽留森然道“狱万,你想怎样?”
狱万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此人是亡魂,并非生者,不会是利歌。”
秽留不由地“咦”了一声,手在利歌身上一拍,道“确是死者,他妈的,你怎地不早说?”在阴间久居者,皆有分辨生死之能。不管眼前之人再如何伪装,但生死气息有别,万难掩盖。
利歌更是惊讶“这布套袍子令他们以为我是死者?”
岳山昏道“长哀帮唯有死者,护法王今日才知么?”
秽留大怒,正要挥拳揍人,狱万又道“区区小卒,不必耗费力气。”秽留遂飞身上马,两者扬尘而去。
待他们走远,长哀帮众人如释重负,纷纷坐下,唯独岳山昏直直站着,背影随风,微微颤抖。
吊死鬼说道“帮主,这两人竟敢对咱们这等嚣张,我当真想与他们拼了。”
岳山昏回过身,脸上满是怒容,一把将吊死鬼抓起,那吊死鬼喘不过“气”,艰苦说道“帮帮主”
岳山昏道“有多大本事,说多大的话。没有那斤两,便莫要充肥猪。”说罢将吊死鬼往地上一扔,他惨叫起来,险些散架。
其中一鬼叫威顾,是长哀帮副帮主,最知岳山昏心思,他叹道“帮主与那秽留单打独斗,未必会败,但以一敌二,未必能保得住咱们大伙儿,帮主深谋远虑,沉着冷静,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故意忍住一口气,正是英雄好汉所为。”
众人一听,登时醒悟,都道“帮主英明!多谢帮主救命之恩。”岳山昏脸色缓和,悠悠点头。
利歌心想“当真动手,他挡不住秽留五招。这威顾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
岳山昏又叹道“你看这天下,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再如何霸道凶恶,也无人能治。咱们以往在灞河做买卖,嘿嘿,纵然事事顺利,可却不知阴间高手众多,不弱于我者也非罕见。”
威顾道“所以帮主要去剑岛夺剑,成功之后,便能如虎添翼,真正天下无敌。”
岳山昏微笑道“天下无敌,谈何容易?但有了宝剑之后,我便能真正与顶尖高手一较高下了。”
众鬼又高兴起来,道“进去之后,咱们一鬼一剑,那可是无敌于世,哪一国敢不听咱们的话?”
岳山昏道“休得轻敌。亡龙派的人定然在场,密林宗、断针谷、魂琴山庄,各门各派,孤魂野鬼,只怕来者不少。要在其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特别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一个个儿都是酒囊饭袋,现在天色已晚,莫再吃喝,都给我早些睡下!明天要赶三百里路!”
众人岂敢抗命?于是各自入营帐大睡。利歌见罗池独自走入一营帐,并无人陪伴,这才放心,他随即心想“你当真中邪了?这位姑娘是有伴还是独睡,与你有半分关系么?”
一叫做木期至的鬼说道“新来的,你放哨,给我警醒着点儿!若是偷懒,便打折了你的腿。”
利歌冷冷说道“你不想死,便尽管来试试。”说完不禁愕然“我为何如此出言不逊,这火气从何处而来?”
好在长哀帮众人欺软怕硬,木期至见过利歌道法,心中一惊,低声骂了几句,钻入一个帐篷。
利歌寻思“这布套长袍倒也好用,我就算不辞而别,秽留、狱万也找不到我。”虽这般想,但却万万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