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风豹知道拜鹰坐于长椅上,正在闭目养神,但却难以看见:窗上皆用厚布挡住光亮,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拜鹰开口道:“风豹,你来了。”
听此人说话,拜风豹心中一寒,忙半跪问道:“祖宗大神,找我何事?”
拜鹰问道:“你们找的怎么样了?可找到那人了么?”
拜风豹茫然道:“属下并不....并不知情。”
蓦然间,他喉咙一紧,似被一冰冷手掌捏住,呼吸不得。他惊骇万分,痛苦不已,又听拜鹰森然道:“你是教主,却哪有教主对属下行事进展毫不知情?无能的废物!”
拜风豹只觉自己要死了,惊怒之下,他伸手去拿骨灰飞刀,却听拜鹰笑道:“算你有几分骨气!”拜风豹背后一痛,摔落在地,拜鹰那手掌缩了回去。
他听得一旁侯亿耳说道:“祖先大神,豹儿他毕竟年轻,做事难面面俱到,大神何必如此苛责?属下已收到报信,似已找到那人踪迹。”
拜鹰笑道:“还是你办事牢靠。教主,你滚吧,我暂且用不着你了。”
拜风豹更不答话,闷头就往外走,待他远去,侯亿耳叹道:“这孩子太倔,大神宽宏大量,还请莫要怪罪。”
拜鹰一双眼闪着精光,注视侯亿耳,他道:“副教主,听说你绰号叫做六耳猕猴?”
侯亿耳陪笑道:“那是旁人说我消息灵通,为人还算机灵,而且名字中恰巧有个耳字。”
拜鹰缓缓说道:“我倒也认识一位绰号叫六耳猕猴之人,但那是我沉睡前的事了,只怕已有数千年。”
侯亿耳莫名其妙,鞠了一躬,道:“大神所说那人,想必与老夫一般,亦是个耳目繁多之人?这可当真巧合。”
拜鹰眼神变得森严凌厉,充满威胁,说道:“六耳猕猴一说,来自上古时,据传是一极凶残的妖魔,以千变外化、诡计多端著称,但连我也不知这妖魔来历,更不知这妖魔是否还留在世上。”
侯亿耳又是茫然,又是惊惧,他颤声道:“属下.....万不敢....变节,对大神一直忠心耿耿,别无二意。”
拜鹰见侯亿耳害怕之情全不似作伪,微觉困惑,道:“我还以为你与我一般并非凡俗。”
侯亿耳跪地喊道:“属下确是迷雾师,却如何能与大神这飞升之人相提并论?”
拜鹰见他举止礼节卑微谦恭,冷笑道:“飞升之人?飞升之人?”蓦然大笑起来,笑声阴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侯亿耳冷汗直流,不禁呼吸粗重,慌忙告退而出。
屋外,拜风豹立于角落,见了侯亿耳,低声恼道:“咱们当初便不该放这阴险恶神出来!爹爹,你这馊主意,险些又害了我性命!”
侯亿耳大骇,忙摆手道:“当心被听见了。”
拜风豹眼睛往两旁转了转,见那四个拜家高手凝立不动,神色肃穆,不知是否听到所言。
两人来到屋外,拜风豹遏制不住,怒道:“这拜鹰自称是英雄,但却阴沉可怖,邪气冲天,为何拜家会如此崇敬此人?他摆明了是妖邪异类!”他之所以能创立这风暴教,全是凭借拜家一旁支的支持,而那旁支之所以支持他,则全是因为对拜鹰的名望的敬慕之情。
侯亿耳叹道:“只因此人功劳实在太大,他非但救了拜家,更救了当时虞地千万条人命。”
拜风豹道:“爹爹,我全然不懂!他为何要吃道术士的魂?他又为何要来万仙这岛上找那人?他当年的功绩到底是什么?为何将他变作这幅模样?我看他压根不把咱们性命放在心上。”
侯亿耳沉吟片刻,道:“好,你若要听,我便把我所知全告诉你。”
他们来到一小山坡上,侯亿耳确信四下无人无灵,面向那房屋,道:“这拜鹰是三千年前的龙火贵族,他骁勇善战,赢得灵阳仙封赏,成了虞地的大侯。但当年,那虞地生出一场瘟疫,凡是虞地的女子,生出的婴儿,皆有如怪物一般。”
拜风豹想起在神殿中见到过那长手大头的白色婴儿,虽是一场幻觉,仍不由得浑身颤栗,他道:“那婴儿是怎般模样?”
侯亿耳摇头道:“谁也不知究竟,但只听说那场瘟疫叫做‘白婴病’,这病名与拜鹰名字倒算是谐音,不知是不是当地百姓有意为之。”
拜风豹颤声道:“白婴,白婴。”
侯亿耳又道:“拜鹰为了拯救百姓,找到一位叫做黑童的女道术士,这女道人说:‘这瘟疫是曾经被放逐的巨巫作祟,巨巫已成妖魔,它以孩童为祭品,增强自己的法力,以此报复乾坤。此病被唤作‘白婴’,而你是此地的侯爵,看来命中注定,非得你才能终结此难,如若不然,瘟疫扩散,只怕要死近百万人。’”
拜风豹道:“黑童?拜鹰让咱们找的那五人之中,其中一人就是这叫‘黑童’的,她怎可能还活着?”
侯亿耳叹道:“这我也不知。那时,黑童施展仙法,将那巨巫施加的诅咒全集中于拜鹰新生的孩儿身上,并借助那孩童,将那巨巫召唤到了世上。拜鹰狠下心肠,杀死了自己已成为‘白婴’的儿子,此举彻底杀死了那巨巫,一举解除了虞地所有苦难。一年之后,虞地新生的婴儿皆健康可爱,百病不侵。”
拜风豹依稀听说过妖界的魔头几乎不可灭亡,他问道:“那巨巫就这般容易地死了?”
侯亿耳道:“传闻如此,谁也不知真相,或许它只是遭受重创,仍活在妖界也未可知。你别打岔,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