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身躯一震,见舱内漆黑,听窗外潮汐声韵律反复,他依稀记得昨晚梦境极为荒唐,似乎与白雪儿有亲热之举,他微觉怪异,但很快不以为然。
不过是梦。
他本以为周围有仙灵,意欲迷惑自己,但即使在梦境之中,仙灵也难以闯入他的心神,那只是形骸自己的邪念罢了。
想想又能怎样?人在梦境中是没有约束的,真正放浪形骸也无妨。
形骸走出屋子,船工已煮了菜粥,不久,众弟子也陆续走来,向他问安。
白雪儿脸蛋有些红,瞪着形骸,笑吟吟的,眸含深意。形骸道:“你瞪我做什么?还不吃饭?”
白雪儿“哼哼”两声,笑容不退,小口喝了粥,道:“师父,你喂我。”
形骸骂道:“你自己没长手么?”
白雪儿又“哼哼哼”冷笑,闷声喝粥,心中惊怒:“这无情人儿,这般待我,害我床铺湿的一塌糊涂,居然敢不认账?”
章鱼道:“他自己只怕仍不知情。”
白雪儿怒想:“什么?那昨晚岂不白陪他睡了?”
章鱼道:“实则并未真正同睡,而是梦中假象。”
白雪儿道:“那又有什么用?春梦我自己不会做么?”
章鱼叹道:“须得细水长流,终有一天,他会离不开你,届时你自可得偿所愿。”
白雪儿又重重“哼”了一声,道:“cǎi_huā大盗,偷香窃贼,最是懦弱薄幸,可恨可杀。”
孟建丽奇道:“师姐,你被人cǎi_huā了?”
白雪儿叹道:“没有,没有,但有些人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一本正经,可脑子里所想所为真是...真是不害臊!”
形骸居然点头道:“白雪儿言之有理,人心隔肚皮,世上多得是伪君子,尔等初涉江湖,更需小心谨慎,莫要轻信旁人!”
白雪儿又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呢?啧啧啧,那手段,真不知把人家整治得多舒服。”
形骸奇道:“雪儿,你睡糊涂了么?为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其余四人都道:“师父,师姐从昨天早上便自言自语。”
形骸笑道:“那是她梦魇玄功练功有成,可喜可贺,来,为师敬你一杯。”说是敬酒,掌中酒瓶一举,喝一大口,已然底朝天。张轻羽道:“师父,你怎地大白天喝酒?”形骸道:“为师海量,千杯不醉,你懂什么?”
白雪儿又要冷嘲热讽,章鱼道:“咱们这仙灵求偶功主旨在于出其不意,方能顺利进入他梦中,莫要让他晚上有了防备,到时便难以成功。”白雪儿心中一凛,暗拍胸膛,道:“好险,好险,我万不能得意忘形。”
如此接连数晚,白雪儿皆与形骸在梦中相会,醒来后,她觉得形骸瞧她眼神大为不同,以往坦荡随意,现在却有些躲闪。白雪儿大喜过望,推测自己在现世当师娘的日子只怕已不太远,岂料之后再欲入梦,竟被一堵无形墙壁拒之于外。
白雪儿大受挫折,恨不得硬闯过去,章鱼忙道:“万万不可!他起了疑心,才设立此屏障,你若硬闯,他就知道是你暗中捣鬼了。”
白雪儿骂道:“这臭石头,本姑娘美冠古今,艳丽无双,如今要投怀送抱,他居然还不让?”
章鱼长叹一声,道:“白雪儿,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事到如今,还是....”
白雪儿咬牙道:“不成,必须就在这船上与他玉成好事,他害得我成了半人半仙灵,找不到老公,还....弄湿了好几条裤子,只能向他问罪!你还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章鱼无奈,道:“此人好酒,你可将自己梦境捉出来,变作梦墨,我再将梦墨变成酒。因为仙灵求偶功之故,他与你已有姻缘,只要喝下这仙灵求偶酒,他非将你当做爱侣不可,只是...”
白雪儿急躁起来,道:“什么‘只是,但是’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章鱼道:“只是...这酒药性太强,令凡人狂性大发,一发不可收拾,一旦他喝了下去,热情太盛,只怕姑娘...承受不住。”
白雪儿得意大笑,道:“妙极,妙极,本仙女今夜就马革裹尸,死在床上也无妨!”
章鱼道:“这船上还有你其余同门,凡人规矩又麻烦,若你两人叫声太响,被人知道,你俩名声可就毁了。”
白雪儿不禁一惊,但随即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可用梦魇玄功隔绝声响,咱们闭门造车,外人焉能知晓?”
章鱼不禁赞叹道:“白雪儿,你这偷香窃玉的心思手段,真乃世所罕见,我是自叹不如的。”
白雪儿嘿嘿冷笑,道:“你少胡说,本姑娘冰清玉洁,守身如玉,但对付命中注定的冤家,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好不容易等到众人熄灯休息,白雪儿拿一瓶酒,章鱼注入梦墨,酒中五光十色,绚烂夺目,白雪儿正担心这酒太过奇特,但过了片刻,酒复又透明,酒香四溢。
她微微一笑,昂首挺胸,心想:“风萧萧,易水寒,巾帼一去不复返。孟行海啊孟行海,今夜就让你真正尝尝本仙女身子的滋味儿。”
当即蹑手蹑脚,施展梦魇玄功,身躯化虚,飘入形骸屋中,形骸盘膝不动,尚未睁眼,但立时察觉,道:“调皮丫头,大晚上的,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白雪儿幽幽叹道:“师父,我...我睡不着,你陪我喝一杯酒如何?”
形骸笑道:“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