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一抬头,见是马炽烈,问道:“你将他赶走了?”
马炽烈叹道:“我本打算将他宰了,但念在昔日灵阳仙与咱们月舞者渊源深厚,只将他揍下了山。”
形骸松了口气,道:“多亏有你。”
众孩童七嘴八舌喊道:“是啊,真不晓得马大叔功夫这般高!”“平素看他扫地烧水都马马虎虎,想不到功夫比师父你还高!”“我早就瞧出来了,每个道观的火工道人,还有寺庙的扫地僧人,武功都高得不得了!”“不知马大叔收不收徒?师父不在,咱们可以求他教功夫。”
形骸恼道:“他何尝比我更强?马兄是世外高人,你们不许烦他!更不许另拜师父,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众小徒见他吃醋,都嘻嘻笑道:“是,谨遵师父之命。”
形骸看看破损,瞧瞧毁坏,心想:“又要找人来修,当真流年不利。”按理这破坏该当算在离落国头上,可离落国最近也不景气,形骸不忍替利歌添乱,唯有自己咬牙吃亏了。
马炽烈跳下树来,众小徒当即大献殷勤,拉手的拉手,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端茶的端茶,摇扇子的摇扇子,央求马炽烈传个一招半式,马炽烈连打呵欠,模样懒散,偶尔比划一、两招,立即引得众孩童欢声雷动。
形骸见状大感沮丧:“朝廷之上,江湖之中,都是些见风使舵,摇摆不定之人,连小娃娃都难以免俗。唉,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这些小子哪有我昔日铁骨铮铮的风范?”
他道:“马兄,那楚项朝哪儿去了?”
马炽烈答道:“这小子狂得狠,他说自己先灭大唐派,再毁青虹派,最后挑了地仙派,如此东青山脉间三大派皆被他一人所败,他猛犸帝国必将威震天下。”
形骸笑道:“猛犸国已被打得找不着北,败亡在即,这小子还有心思玩这些把戏?”
马炽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道:“我纵然胜他,但也极险,到了最后,我想手下留情,险些被他所伤。你若遇上这小子,须得毫不松懈,全力猛攻。”
形骸见过这楚项身手,他气力确实极大,剑法拳脚尽皆高超,但敌不过沉折,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为何短短月余一过,竟能将马炽烈逼迫得甚是狼狈?
徒弟们说此人身穿金甲,手持金剑,莫非这金甲金剑是了不起的神器?
他蓦然醒悟,道:“他说自己挑了大唐派,还有攻打地仙派?”
马炽烈点头道:“不错。”
形骸心想:“风圣凤颜堂传来军情,说楚项他们率领两千兵马,前往西南,是了!大唐派中有兵器库,地仙派中有秘药谷,他们想抢兵器与秘药!楚项先去了大唐派,想必已然得逞,那他们之后定是去地仙派。”
他道:“马兄,你在此帮我守着,这些娃娃全赖你照看了。我需去地仙派看一看。”
马炽烈对众小徒也颇有照顾之意,点头道:“此山也算是老子的地盘,我倒要看看哪个敢来送死。”
形骸道:“怎地是你的地盘?分明是我的地盘。”
马炽烈笑道:“要不咱俩二一添作五,掌门轮流做,你看如何?”众弟子喊道:“好啊,好啊!让咱们也学学马大叔的功夫!”
形骸道:“可以,你出一万两翡翠,我就卖你一半产业。”
马炽烈愕然道:“老子一穷二白,怎拿的出翡翠?”
形骸哈哈笑道:“拿不出钱,你怎地不去抢?这些弟子嗷嗷待哺,你想让他们饿死么?”众弟子闻言,又纷纷道:“马大叔,你武功这般高?怎地是个穷光蛋?”“是啊,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跟从你啦!”
马炽烈与形骸本是互相打趣,见众孩童是墙头随风草,摇摆看心情,不由一齐摇头叹息。
白雪儿道:“师父,我还要随你去地仙派!”
形骸本待不允,但见白雪儿眸含笑意,面泛红晕,若自己不答应,她定会大放厥词,口出惊人,若老公老婆一通乱叫,众弟子听了又成何体统?念及于此,他道:“好,那就走吧!为师正要带你多经受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