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士道:“你就是龙火国的使节孟行海?是你杀了夏夏,又害死吕夏兄弟?”
形骸想起夏夏来,心中并无悔意,道:“不错,那女子作恶多端,我不得不如此。但那吕夏之死极为蹊跷,他当时突然间真气涣散,挡不住火杖金枪一刺。”
裴柏颈心生疑虑,道:“真的?吕夏兄弟真气雄浑,牢不可破,不逊于我,为何会有此疏忽?”
形骸答道:“那似是他身体不适,又或是中了毒...”
敏士断然喝道:“真是狡辩,在场唯有那李耳与你是道术士,定是你二人暗中作怪,害了吕夏!天鹅兄弟,这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咱们联手杀他!”
裴柏颈摇头道:“我已答应放过离落国主,不会出手帮你!”
敏士凝视裴柏颈,过了半晌,他叹道:“好,我就独自诛杀此人,为死去的亲友报仇。”他说话时,语气中饱含仇恨,犹如万年的寒冰般无可融化。
利歌勉力说道:“师父,他...他杀了许多金枪营之人,是个...极厉害的强手。”
敏士手持战锤,冷笑道:“尽管上来领死!”
形骸潜运神通,长出右臂,手指一点,数道惊雷打向敏士,他不愿暴露体内冥火,使融融功将冥火全数化作纯正真气,威力已逾龙火功第八层,这雷电光芒刺眼,犹如天地之怒,敏士神情惊讶,转动战锤,全身金光高涨,只听一声震耳巨响,敏士连退十步,这才站定。
敏士神情狼狈,又惊又怒,道:“龙火国的道术士,真气竟练到这般地步?”
形骸道:“岂止如此而已?”左手高举,右手下托,双手一合,使出玄铜地钟,只见一座小山般的铜钟朝敏士压了下来,敏士当即躲闪,但这这钟实在太大,咣当一声,地动山摇,已将敏士笼罩其间。形骸道:“叫你粉身碎骨!”双手一揉,地钟急速缩小,很快已只有八尺高矮。
但听轰地一响,金光冲破地钟,那敏士朝形骸杀来。形骸心头一凛,心想:“此人功力也如此雄厚?”
敌人转瞬即至,形骸见他已然受伤,但行动毫不受阻,此刻用道法十分凶险,当即冥虎剑在手,剑光一转,挡住敏士一锤。那敏士战锤上裂开一小片缺口,却未折断。双方较力片刻,敏士暴喝一声,金光盛开,形骸顺势朝后漂移。敏士如盯上猎物的猛虎,紧跟而至,一锤砸向形骸脑袋。形骸身形虚无,随风消失不见,敏士一锤子砸在地上,地面巨震,登时裂开一处大坑。
四周烟尘飞扬,形骸借着烟尘,变化做三十六个分身,施展道法,引来天雷,打向敌人,岂料敏士转了半圈,立即冲向形骸真身。形骸吃了一惊,万没料到这敏士竟在眨眼间识别出自己,自己这行梦功夫隐蔽异常,但此人感官之敏锐,更是匪夷所思。
欺近后,敏士战锤一敲,发出一股巨力,形骸的冥虎剑上雷电激昂,两者一碰,手臂皆是一麻,内力竟一时难分轩轾。但形骸察觉出此人真气中有细微的破绽,令形骸感觉极为别扭:就仿佛用惯了右手之人去用左手,纵然对这左手勤修苦炼,但终究比右手逊色一筹。
形骸心想:“这并非真功夫,他似乎有所隐瞒,不愿让裴柏颈看见他真实身手!”念及于此,急运梦魇玄功,攻势剧增,宛如疾风骤雨一般。那敏士见此情景,似有些慌乱,竭力挡了百招,形骸一剑划破敏士脸颊,随后运放浪形骸功断他气力,敏士脸色剧变,口中流血,脚下急往后退。
形骸有心逼迫他显露真相,一剑刺此人咽喉,蓦然间,裴柏颈从旁一掌打来,形骸左手一挡,砰地一声,身躯震荡,被裴柏颈震退,敏士连忙脱离战阵。
敏士苦笑道:“天鹅兄弟,多谢你相助!”
裴柏颈眉宇间仍有些不满,他叹道:“你终究是我同胞。”
形骸与裴柏颈对掌之后,知道他掌力圆熟精妙,更胜过敏士一筹,若两人合力,自己抵挡不住。他纵然不惧,但必须为利歌等人考虑。
他道:“裴兄,此人诸多遮掩,隐瞒手段,委实极端可疑!”
敏士喊道:“莫听这小贼挑拨离间!”
裴柏颈摇头道:“孟行海,咱们学武之士,通常皆有绝境护身的功夫,平素不愿示人也不足为奇。”
形骸皱眉道:“此人并非隐瞒了武功招式,他的真气也似有伪装。”
敏士脸色苍白,却道:“他所言狗屁不通,天鹅兄,你听明白了么?”
裴柏颈沉吟片刻,只说道:“孟行海,你此刻功力今非昔比,身为大敌,我不能放你走,你我单打独斗,在此分个胜负。”见敏士蠢蠢欲动,似想夹击,道:“你若插手,我就任由孟行海杀了你!”
形骸知裴柏颈光明磊落,侠义心肠,不禁想起当年在西海相遇时的景象,他心下惆怅,道:“裴先生,我从小对你甚是敬仰,立志成为世间豪侠,成为你这样的人,不曾想如今却非要与你拼死拼活。”
裴柏颈何尝不为之感慨?他略一停顿,道:“你若不杀夏夏,此事尚有回旋余地,但事到如今,已无可挽回了。”
形骸道:“夏夏难道不是死有余辜?”
裴柏颈道:“纵然死有余辜,但她却是我的同胞,是我救助的病人。”
形骸苦笑道:“你和我小时候一般迂腐,一般愚昧,但自从我杀她那一刻起,我已不再迷茫了。”
裴柏颈摇头道:“我从始至终皆不曾迷茫。”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