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秋阳问道:“师尊,咱们藏家与孟家素来不睦,你将这图纸交给她,岂不是白做人情?”
沉折道:“家国之事,与藏家、孟家关系无关。”
....
途中沉折传授武艺,令五人获益匪浅,大有长进,当真如有神助一般。旅行数日,走出荒漠,地面上渐渐有矮矮的草层,时而下起小雨。藏风宣苦苦记忆这些天来之事,想记在那留墨书簿上,但一直不得其便。
临近封狼港口,经过一处村庄,天色晚了,只能在村中暂住。但此地并无客栈,沉折指着山上一庙,道:“咱们去庙里住。”
一旁村民脸上变色,道:“将军,这‘尊神庙’平素可不得寄宿。”
藏高咏知道这寺庙必是纯火寺一脉,大声道:“天下纯火寺庙,行善积德,哪有不收留行人的道理?再说咱们龙国之人,难道会不付香火钱么?”
村民们阻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一行人走上山去。藏风宣觉得他们眼神不善,流露出深深敌意。
来到近处,藏风宣看着寺庙周围景色,心生不安:空中阴云密布,风起云涌,时不时滴落雨水,那水甚是浑浊污秽。雨落积水,庙前地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满是黏糊糊的烂泥。忽然间,数道惊雷划过寺庙上空,照亮乌云,那乌云形状仿佛数不尽的狰狞野兽。
藏善取出地图,皱了皱眉,拉住藏风宣,低声道:“侯爷带咱们绕了远路,去港口原不必经过这村庄。”
藏风宣道:“侯爷也许走错路了?”此言一出,就知不对:“沉折侯爷英明神武,怎会犯错?”
藏善摇头道:“咱们本来是对的,后来侯爷一下子穿小径走,你记不记得?”
藏风宣登时想了起来,认定沉折对此地地形甚是熟悉,又道:“准是侯爷来此有事,他认得这寺庙的和尚...不对,高僧么?”
沉折敲响木门,梆梆梆地,在风雨中格外刺耳,异常骇人。门后脚步声踢踏踢踏,踩过水塘,不久大门敞开,一尖嘴猴腮的老和尚道:“什么事?”说的是当地土话。
沉折用龙国话答道:“我等是龙国军人,来此借宿一晚。”
此地虽不在地母岛上,但仍是龙国远省辖区,军团士兵权力极大。但那老僧尖声道:“咱们这庙不供人住!”
藏风宣察知这老僧并不认得沉折,于是斥道:“胡说!难道你不是人?”
老僧自知失言,眼睛往下看,见到沉折身边那位美貌的“丫头”,目光一闪,身子激动的发抖,道:“这位姑娘....是....”
沉折道:“是我女儿。”
老僧毫不犹豫答道:“那就进来吧。”
藏风宣等五个少年脸上皆露出怒容,暗忖:“这老僧好生好色,见到师妹便两眼放光!”
丫头睁大美目,脑袋转动,四下张望。
来到大殿,也是一片简陋腐朽的情景,木头都已腐烂,要么被水泡肿,墙上裂缝,地上破洞,屋顶上东一块木板,西一块木板,堵上缺漏,才没有漏雨,但还算干净。有一尊极奇怪的佛像,似龙似人,长八条胳膊。
大殿中另有十个和尚,有老有少,聚在一起烤东西吃。那猴脸老僧走过去说道:“是龙国借宿来的。”说罢使个眼色,指了指丫头,似在传音说话。众僧皆露出惊喜表情,推开一扇门,走到内堂去了。
殿内只剩下沉折等人,藏风宣等虽觉此地处处古怪,但仍取出干粮,升起一堆火,找干的地方铺好床铺。过了半个时辰,众僧仍不见踪迹,殿中静悄悄的,寒气宛如游魂,藏沉折低声道:“待会儿打斗起来,你们替我护住这丫头。”
藏风宣一凛,道:“师尊,他们是敌人?可他们是纯火寺的和尚啊。”
藏高咏指着那诡异佛像,说道:“就算是纯火寺和尚,也早就走上邪路了,师尊,对不对?”
沉折点了点头,走向那佛像背后,推开后门,来到后院。藏风宣等紧随在后,他路过那佛像时,无意间朝那佛像一望,见黑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闪而过。藏风宣头皮发麻,擦了擦眼,却见到一切如常,便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后院有一枯井,几间破屋子,到了此处,空中隆隆作响,雷电愈发密集,草木都呈灰色,地面黑红,分布一个个隆起的圆球,藏风宣见是某种虫卵,不禁心里发毛:“这地方似遭天怒人怨,最好早些离去。”
沉折不理那枯井,见一处土地上有反复挖掘掩埋的痕迹,长剑一转,砰地一声,地面破开一个大洞,下方竟是一小小的地窖。藏风宣见那地窖中绑着一人,双眼被挖,嘴巴被堵,手足皆被斩断,却还活着,忍不住惊呼起来。
藏容、藏善等皆脸色惨白,齐声问道:“师父,他是谁?”
藏沉折并未回答,俯视此人,目光冷漠,手一扬,那人飘了起来,被沉折提在掌中。刹那间,藏风宣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残废之人多半是个罪大恶极、活该受苦的匪徒败类,便再也不同情他了。但他偶然心下微觉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推论,但却认为自己没有猜错。
就在这时,众僧现身,手中举着戒刀、法剑、禅杖、佛棍,脸上挂着冷笑,其中一壮和尚道:“你果然是为此人而来。”
藏风宣等人立时拔剑在手,藏风宣喝道:“大胆和尚,还不快放下刀刃?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藏沉折将军!”
众和尚互相对视,哈哈大笑,道:“管你是藏沉折还是藏东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