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亿耳又道:“但到此时,仍是老四最和我心意,他与我一般心比天高,却与我这瘟神不同,他是当皇帝的料。他这一生曲折不断,好生艰苦,但今后成就不可限量,孩儿啊孩儿,爹爹我将来定会帮你,替你出出主意。哪怕你不认我,我也心甘情愿。”
形骸心想:“这老四老四好生面熟。啊!这人是是拜风豹?这拜风豹也是侯亿耳的儿子?可他是拜家的子嗣,怎能是这迷雾师的后代?”
拜家与利、息、威、辛、川、木几家不同,世代皆是朝中重族,最看重血统纯正,绝不会将族外的觉醒者招至族内。或许拜风豹的母亲是龙火贵族,与这侯亿耳有染,生下拜风豹来,被拜家隐瞒身世,纳入族中,就像形骸一样?这拜风豹若听命于这侯亿耳,已是龙火天国的叛徒,自己非杀他不可。
侯亿耳笑道:“老大这人老大这人还算好,其余人也都不错,可看来看去,还是老四、老八最有胜算。”
形骸又想:“什么胜算?夺取天下的胜算么?天下之争,腥风血雨,死伤惨重,尸骨百万。乃是天地间最大的恶行,若这侯亿耳真有此意,我今夜就取他性命。”
又听侯亿耳咧嘴而笑,道:“豹儿,九儿,嘻嘻,嘻嘻,我等不及啊,可又急不得。你们谁获胜了,我就我那遗物都传给你二人,我这条性命已无关紧要,但若能助那人事事如意,我侯亿耳就算死得其所了。”
他越笑越是欢畅,竟一跃而起,脱了衣衫,又跳又唱,用力拍打山石,他用力十分巧妙,小山随着他手掌隆隆震动,石块却不破损。
形骸心道:“好家伙!这就是他的真功夫?”
蓦然间,侯亿耳一转身,双目通红,神色凄厉,一扬手,扔来一枚骨灰飞刀。形骸一惊,使雷震九原功,将那飞刀弹开,可手臂隐隐酸胀。
侯亿耳怒道:“狗贼!竟敢偷听我隐秘!”手指连点,指力如雨,直朝形骸飞来。形骸往右一跳,但刹那间,指力消失,却又从他右侧骨灰飞刀中冒了出来。
形骸一声闷哼,中了三指,流出半黑半红的血来。侯亿耳哈哈大笑,再扔出骨灰飞刀,那飞刀失踪,忽然从绝无可能的方向袭至。
形骸体内伸出骨头,将骨灰飞刀架住,身子一晃,经脉震荡。他心想:“是天镜玉明功!但凡如镜之物,他的兵刃真气皆可挪转其中,由此出击,以至于方位剧变。他是将那骨灰飞刀当做镜子了!”
侯亿耳朝形骸逼近,拍出一掌,形骸打出大火球,喀地一声,侯亿耳身子化作碎片,他人却出现在形骸身后,狠狠一刀斩下。
倏然间,形骸身躯变得极细,好似一根长长的筷子,侯亿耳大骇,一刀落空,形骸拳头又变得极大,一拳打在侯亿耳鼻子上。侯亿耳鼻血长流,横斩一刀,形骸右臂伸出,那刀瞬间被形骸骨头锁住,吸入他体内。
趁侯亿耳愕然之际,形骸一张嘴,那单刀从他舌头伸出,劈向侯亿耳,侯亿耳胸口中招,惨叫道:“有鬼!有鬼!你是什么怪物?”
形骸道:“彼此彼此!”他所用的正是放浪形骸功,只因他此刻握有侯亿耳重大隐秘,自也不必遮遮掩掩,隐瞒身手。他口中喷出一口血,那血化作百余骨架,将侯亿耳缠住,侯亿耳浑身真气暴涨,大喝起来,变作碎镜,由此脱身。但形骸手一长,将侯亿耳那幅画握在手上,朝侯亿耳一举,侯亿耳绝望的喊道:“你你把这画还给我!”
形骸道:“烂画而已,你再画一幅就是!”作势要撕,侯亿耳蓦然跪倒在地,大哭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此图关乎我这些孩儿气运,万万损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