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皱眉道:“断翼鹤诀,断翼鹤诀,这似是断翼鹤诀留在天脉法则中的影像。”
孟如令身为灵阳仙,习练仙法,自也融入天脉法则之中,常常在其中冥想悟道,她闻言醒悟,道:“不错,但这雕像已毁,断翼鹤诀又前往别处了。唉,这法门倒也奇特,我好想学上一学。”
烛九笑道:“如令姑娘,这法术逼人发疯,引起动乱,也没什么好学的。”
孟如令嗔道:“你这小子,我是你义兄的姐姐,你怎能平辈叫我?”
烛九于是恭敬说道:“是,如令姐姐,是我说错话了。”
孟如令笑道:“这还差不多,嗯,也好,我也认你做个义弟好啦。”
烛九喜道:“是,姐姐待我如此,真叫人感激不尽。”
孟如令朝他看了几眼,奇道:“怪了,怪了,你怎地一下子变得如此会说话?”
烛九心下凄苦,勉强笑道:“我经历了磨难,似乎开窍了些。”
形骸抬起头,环视这神殿,觉得又回到了麒麟海骸骨神那神庙之中,此地看似灯火辉煌,神圣正严,可却充满阴森、血腥、不祥、死亡的征兆。那断翼鹤的形象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阴魂不散。
孟如令施展仙法,白云托起三人上升,途中见金银财宝散落在这千丈深渊之下,紫翡翠矿也在难以企及的深处,这裂缝并非圣莲女皇掌力所开,而是本就在地下。孟如令叹道:“如要开采矿脉,挖掘宝藏,不知要死多少人命。”
形骸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可惜?姐姐身为灵阳仙,连这都看不透么?”
孟如令道:“你孟家搜刮民脂民膏,富可敌国,自然爱说风凉话,向咱们草原、冰原上的穷人,性命可不怎么值钱。”
形骸想要反驳,可想起孟如令所说不错,不禁喟然长叹。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三人才重见天日,照原路返回,途中,孟如令与形骸探讨法学,交换见闻,愈发觉得两人心意传达迅速,由对方说出来的话,更容易心领神会,短短几天,彼此皆获益极大。
烛九身在两人之间,虽两人待他关切体贴,但总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他迷茫失落,黯然神伤,可却不愿流露出半点愁情。
孟如令不由得叹道:“若非你与那婆娘哼哼我还真愿随你回龙国。”
形骸道:“姐姐何出此言?轻呓公主定愿与你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孟如令道:“我已是灵阳仙了,回去也只能躲躲藏藏,还不如在这纯火寺到不了的冰天雪地过活,反而更自在些。况且这偏远之地,更有数不尽的秘密隐情、失落迷藏,比之龙国有趣万倍。”
形骸笑道:“姐姐这样的人,半点闲不下来,若在龙国,准得憋疯了不可。”
孟如令微笑道:“知我者,行海也。小行海,你将来若路过咱们猛犸国,务必要来看看我。”
烛九道:“安答,你也要来看我。”
形骸傲然道:“龙国震慑群王,万国来朝,该是你们来龙国瞧我才对。”
孟如令、烛九齐声嗔道:“你这自大狂,咱们才不来看你呢。”形骸大受打击,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孟如令将形骸、烛九送回沃谷族营地,与两人依依惜别。烛九则执意领着沃谷族迁往兆国遗迹之外,那边地势开阔,隐秘难寻,水草肥沃,又有矿藏,地下虽有怨灵,此刻也已得安抚,对沃谷族而言,正是最佳的容身之处。
形骸将烛九送至谷外,不再入内,问他讨要了那巫神百果图,再与他互道珍重,遂扬长而去。烛九看形骸逐渐走远,怅然若失,心情忧郁,但回身瞧见沃谷族的老老小小,感到自己再无余裕去思索儿女私情。
那些甜蜜美满的回忆,就像天边的白云一样,稍不留神,就会远远飘开,再也无法重现了。
就这样吧。